周仲青來見洛川只是為了詢問永昌之地治政的事情,或者至少他在洛川面前表現出來的就是這樣,至於說原本他還想要說些什麼,已然不重要了。
問詢過想要問的事情,周仲青便就離開了,與他一同走的,還有思齊,想來最近幾日,她都會忙得不可開交。
離郡大軍返回益城軍營,洛川則帶了一隊兩百人輕騎和數十望川劍修一起出了城,從西城門出來之後,幾乎是立刻的,就看到了那駭人聽聞的場面。
那是一條彷彿亙古長存的河流,又或者細長的湖泊,它之寬廣,甚至不下於和益城的護城河相連的那一條伏波江支流!
而現在,這條河連通了益城的護城河,並穿透而過,直指益城的核心!
好像一柄劍。
洛川面色凝重,與眾人一同騎馬來到近前的時候,才發現蒼顏掌教啟明子和葫蘆道士杜博安也在這處新生的河流邊踱步,便乾脆去到他們二人面前翻身下馬。
「掌教真人,博安真人,」洛川一邊牽馬走來一邊打了個招呼。
啟明子衝洛川點了點頭,便算是打過招呼,而杜博安則行了個道禮,而後又朝洛川身後的影子、趙無忌和陳少雄點頭示意。
洛川牽馬來到河邊,沿著筆直的河道看向城內,穿過切口整齊的厚重城牆,可以看到城內河流兩側的建築,其中的許多明顯就是半截的房屋院落,若非如此,恐怕還要以為這是益城本來就有的人造運河。
「這處天坑......」蒼顏掌教啟明子面無表情的盯著眼前的河流,將聲音傳入洛川的耳中,「太守大人打算如何處置?」
「如何處置?」洛川詫異的回看了啟明子一眼,而後看著眼前的河流認真的想了想,道,「這一劍強如天災,傷人無數,可也連通了內外水路,將城牆修復,再留一水門,便可溝通內外,利於商貿往來,也算有了些價值。」
蒼顏掌教啟明子則搖了搖頭道,「古語有言,天威不可輕現於凡人之眼,太守大人可知為何?」
洛川品了品那句話,問道,「為何?」
啟明子道,「因為不是每一個凡人,都可在天威面前保持平靜,或者說,絕大多數人,都不可能做到,他們會因此恐懼,因此迷亂,因此不平,因此忘了來時的路,忘了自家的......本分。」
他仰頭看天,「況且以天下觀之,天道至公,可以個人觀之,則必不公了,既然有些事情是誰都改變不可的,那就像百姓常說的那句俗語,眼不見為淨,也是真的乾淨。」
洛川隱約明白了啟明子的意思,卻搖了搖頭道,「真人,晚輩便是聽了前輩所言,今日就將這天坑填了,除了我們這些人和少數益城親歷者以外,全天下的人都不可見這一劍天地之威,便可瞞得世人,讓世人不可知這益城之下,曾有天妖親臨一擊破城的事情了?」
「瞞不了,我也不想瞞,不光如此,」洛川抬起馬鞭指了指城牆上的那一處缺口,「我還要在那城牆之上修一座樓臺,我要讓離郡的所有文臣將領都能來此一觀,看得真真切切,想得明明白白,我要讓這天妖的一劍,成為懸在我離郡上下所有人心頭的一柄利劍!可擋此劍者,方才可能在這吃人的世道,為我離郡百姓,真正守得一方太平!」
趙無忌聞言再去看那一條天坑河流,眼神之中的意味,便多了幾分複雜難明。
陳少雄則一邊看著,一邊握緊了腰畔劍柄,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一夜,他就站在城牆上,那宛若開天的一劍,從他身側不遠處劃過,輕描淡寫的將這座激發了人族大陣的大城破開一道巨大的缺口,那一劍,沒有斬在他的身上,卻好似刺進了他的心裡,刺破了他對於這個世界許多根深蒂固的認知......他凝神去看洛川平
靜的臉,握著劍柄的手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