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家的女眷那邊統統反應過來,眼刀剮在明姝身上。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慕容叡家裡沒有主母,也沒有老夫人, 只有一個阿嫂帶著侄子住在府邸裡。甚至連阿兄都沒有見到。要說這對叔嫂到底是什麼關係,就算不說,也能想出來。
只是一般, 心裡知道歸知道,不會在嘴上說出來。長樂公主還這麼一提,頓時屋內安安靜靜,所有的人目光不停的在長樂公主和明姝身上逡巡。
明姝沒有坐立不安,更沒有羞愧滿面。她竟然敢來, 就不怕長樂公主說東道西。
“公主言重了。”明姝淡淡的, 臉上沒有半點難堪,看向長樂公主的眼神也沒有半絲波動。
她看了一眼姿娥, 微微頷首。
此言算是把和慕容叡的關係全部應下。而且不是不情不願, 不是醜態百出,而是帶著一份闊達,似乎在告訴所有人‘既然你們都這麼想聽了,我就點頭承認了’。
這種揭人短,最美的就在於看著被掀短的那個氣息絮亂,面紅耳赤, 坐立不安。要是惱羞成怒,那就更好了。
明姝這般反應,實在是在長樂公主意料之外。她兩眼定定的盯在明姝身上,想要從她臉上找出半點氣急敗壞的痕跡,可是看了許久,沒有尋出半點氣急敗壞的影子。
長樂公主整個人往身後的隱囊裡一靠,她目光倏地冰冷下來。
明姝持起桌上放著的酒,衝長樂公主一敬。
看著面前美人美豔如牡丹的面孔,長樂公主的心頭像是被什麼給死死堵住了。
真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這女子比起當初初見時候的膽怯嬌弱,似乎現在有不同了。長樂公主的目光落到姿娥身上。
這女子也是個蠢貨,她都已經把毒藥送到她手裡了。千里迢迢送她去晉陽,結果只有她自己羞憤難當返回長安。
真是沒有一點用。
長樂公主持起手裡的金酒杯,對明姝點頭示意,明姝仰首把杯子裡的酒喝下。然後微微一笑。
女眷們的目光在明姝,長樂公主,以及姿娥的身上轉了一圈,隨即沉寂下去。又恢復了之前歡聲笑語的模樣。
有了剛才的插曲,明姝也不和長樂公主說話。她坐在那裡,喝酒吃東西,對著旁邊不管好奇還是惡意的打量都坦然處之。
酒是葡萄酒,喝了幾杯下去也不會醉人。最多讓人起身去幾趟廁房。
明姝去了一次回來,路上被姿娥擋住。
姿娥來者不善,渾身上下都冒騰著怒火。銀杏在後面見到姿娥眼裡的怒火,就要上前把兩人給隔開。
明姝一把攬住她,把她撥到自己身後去。
“尉遲娘子。”明姝微笑,“真是巧。”
姿娥兩眼盯著面前的女子,鋒利的眼刀恨不得將面前這女子千刀萬剮,她咬著牙,牙齒咬的咯吱作響。
“你還敢來!”
這女子自己的夫君是個瘸子,還是個白身。和小叔不清不白,換個女子恐怕早已經心裡有鬼,不敢出現在人前。她倒好,不僅來了,還那麼理直氣壯,簡直恬不知恥!
“我為何不敢來?”明姝說著,嘴角泛出微笑,她的目光平靜,沒有一絲慍怒。“長樂公主下的請帖,我若是不來,豈不是對公主大不敬?”
“你!”姿娥被明姝一句話堵住嘴,長樂公主宴請在洛陽的女眷,發的帖子,自然是要來的。
姿娥的臉蛋通紅,咬唇瞪她。
“你不要臉!”姿娥怒道,她似乎終於找到了可以攻訐她的地方,“現在洛陽裡恐怕都已經知道你是個不要臉的女人。我倒要看看,到時候你怎麼在洛陽呆下去!”
“尉遲娘子。”明姝抬眼,似乎頗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