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有氣無聲的嗯了聲,夜裡怎麼都睡不著,煩心的恨不得一頭撞牆上,可是天亮了起來,頭重腳輕,腦子裡昏昏的,全身上下沒多少力氣。
銀杏一面給她收拾,一面說,“其實有這個也好,咱們家娘子小氣,帶回去的東西都叫收起來了,五娘子也沒有多少像樣的首飾,到時候說不定要去見甚麼大人物,有用得著的地方。”
“都這樣了,還能見甚麼大人物?”明姝想起昨夜慕容叡給她說的那話,咬住下唇。慕容叡在她面前,少有正經的樣子,嘴裡說的也都是逗弄她的輕浮話,那句喜歡,也不知道真假。
她跺了跺腳,不管了。反正他說真話還是說假話,她都不管他了。
“五娘子,怎麼了?”銀杏見她跺腳,抬頭看她滿臉惱怒,不禁有些奇怪。
“沒有甚麼。”明姝反應過來,這是大白天,銀杏一眾人都還在這。果然一夜未睡,腦子都迷糊了。
銀杏把東西給收拾到明姝手邊,“最近五娘子喜歡一個人睡,夜裡不用奴婢們伺候?奴婢到耳房裡去了,外頭也該有幾個人,”
明姝搖搖頭,不用。
“其實有二郎君在也好。”銀杏給她梳頭髮,叨叨絮絮的在她耳邊說話,“五娘子嫁了這麼一趟,連大郎君的邊都沒見著,就成了寡婦,下次改嫁,恐怕是沒有這麼好的人家了。要是有二郎君,倒也不錯,算是賺回來點。”
一屋子的人都是從信都回來的舊人,那些侍女都知道慕容叡對她有意,故而銀杏說話,也沒有刻意迴避。
明姝慘白的臉紅了下,“你這話說的。”
她眼光落到放在一邊的錦盒上,錦盒外頭包了一層蜀錦,漂亮奪目,和裡頭的東西一樣,都是叫人喜歡的好東西。
可她收下來,總覺得自己有點像是被慕容叡包了的。
退回去,昨夜裡慕容叡就不肯要。
明姝吩咐銀杏,“把這東西收好了,不要輕易叫別人看到。”
銀杏噯的一聲應下來了。
梳妝打扮好之後,明姝去劉氏那裡,劉氏恰好正要找她,趕緊讓她進來,瞧見她臉色不佳,脂粉都遮不住,不由得嘆氣,“是不是昨夜裡想阿六敦了?”
明姝心虛,渾身顫了一下,似乎姦情被人抓住一樣。
劉氏看到她這樣,以為自己是說對了。
“你這孩子,心思太重了。”她嘆了兩聲,“過幾天我叫人去天宮寺讓僧侶給阿六敦做個道場,讓他往生極樂,你幫我把這兒的事都做了吧。”
劉氏讓人搬過來些東西,明姝瞥了一眼,都是些帖子之類的。
“這些都是和各家娘子讓人送過來的禮單,就照著她們送來的單子,斟酌著送一個差不多的回去。”
“是。”明姝點頭。
明姝叫人拿著那些禮單回去,開啟了看,和慕容家走動的都是差不多的人家,其中還不乏京官,比韓家的那個圈子不知道要高出多少,難怪韓家人拿著錢都不知道往哪個地頭使,甚至連再嫁一個女兒到慕容家裡來都想好了。
她把那些禮單看了好幾個,旋即冷汗涔涔,那上頭列著的都是價值甚好的器物,有些甚至都是些從西域那邊來的香料,西域香料可比金玉之類的要值錢的多。然後看看人家,卻是一般出身的,和之前那些動輒從三品有天壤之別,稍稍細想,應該是想要來求取官職的。
她想起昨夜裡她讓慕容叡幫的忙,慕容叡不需她提韓家出錢的事,現在看起來,她似乎少了一個讓韓家出大血的機會。
她就該讓韓家出個幾萬錢的,肉疼死韓永和吳氏!
啊啊啊,慕容叡幹嘛要在這些事上大方!
慕容叡答應她的事,的確辦的不錯,給韓慶宗定下個戶曹從事負責登記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