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心頭有事,慕容析也不禁笑出聲來,打趣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多麼挑皮搗蛋,才對大哥怕成這樣。實際上你武藝拔尖,學習成績還過得去,生意方面也一點即透,外人見了你還恭維一聲青年才俊。而大哥雖然表面看著嚴厲,其實大多數時候還是很溫和的。你們本該父慈子孝,十分相得才對。”
慕容灰被他的描述驚得打了個寒顫,悻悻道:“老爸的確夠溫和。問題是我小時候看不出啊。你根本不知道,以前每次我打疫苗或者生病吃藥,怕疼怕苦耍賴時,他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麼皺眉板臉,那臉色別提有多難看。我被他一瞪,嚇得連假哭都不敢,趕緊該幹嘛幹嘛。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在我心裡就是又苦又疼的代名詞,還伴著一股消□□水味。你說我對他能親近得起來嗎。”
慕容析再想不到竟是這種原因,頓時哭笑不得:“看來大哥當年那一堆育兒指南白看了,根本不知道小孩子要靠哄的。”
“反正,我在心裡尊敬孝順他,這就夠了,不必非得上演什麼天倫之樂的戲碼。”慕容灰根本沒法想像老爸溫柔外放的場景,鐵樹開花說起來是奇蹟,但實際效果非常驚悚的好嗎!
見侄兒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小叔忍笑說道:“我認識不少藝術系的美女,要不要幫你介紹位溫柔體貼的女友,補償一下你這些年的心酸?”
“你老自用吧,我還想多玩兩年。”
慕容灰敬謝不敏,卻不由自主想起了雁遊。小雁雖然脾氣倔,但只要順著毛捋,平時還是蠻溫柔的。而且還會做菜,又不會像米國少年磕藥飆車亂來,實在是居家賢惠。啊,改天一定要讓他試做做東興樓那道炒菜,一定比飯店的更好吃!
口水流下來之前,慕容灰沒忘了轉移話題,免得被小叔看出端倪:“對了,這次秦老出國,多虧一位叫莫允風的人幫忙。他就是你當年經常提起的舍友吧,還問你近況如何,難道你們這些年沒有聯絡麼?”
“莫允風?”
原本饒有興趣打量侄兒忽喜忽憂表情的慕容析,聽到這名字臉色倏然一沉:“這傢伙還對你說什麼了?”
“其他倒也沒什麼特別的,但他肯下力氣幫我們,肯定是衝著你的面子。小叔,說來他家還是港島新貴,聽說以前在內地也頗有底蘊。是不是以前就和我們家有交情?還是你們做了舍友才開始深交?”說到這個,慕容灰那天被迫掐滅的八卦之火又星星點點地燃燒起來。
“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提起這人,慕容析似乎總不對勁。竟忘了不在家抽菸的規定,取出香菸點上,狠狠吸了一口:“這傢伙是笑面虎,最擅長暗裡捅刀,別被他的外表騙了。下次再見,離他遠點。”
殊不知,這話反教慕容灰愈發好奇:“小叔,他提起你可不是這口氣,溫柔地跟懷念初戀情人似的,你卻這麼說他。你們之間是不是有過什麼?”
照慕容灰的電影腦猜測,兩人也許是為了爭一名女子才反目成仇,從此斷交。小叔單身這麼多年,至今提起莫允風依舊咬牙切齒,肯定是輸家。不過,這幾年也沒見小叔感時花濺淚地懷念哪個女人啊?
卻不想,小叔的反應出乎意料地激烈:“都說了不要提他,想起就來氣!”
慕容灰已經有些年頭沒見過小叔豎眉動怒的模樣,先是嚇了一跳,繼而愈發同情:小叔果然是情場失意,又被曾經的朋友背叛,雙重打擊之下才會這麼暴躁。黯然傷心什麼的,一定是躲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自己確實不該揭他傷疤。
“小叔,天涯何處無芳草,忘了她吧。”
慕容灰自認善解人意的勸解,換來的卻是小叔沒好氣的回答:“胡說,我才沒有——等等,你知道些什麼?”
看吧,臉色都變了,又被我說中了吧。慕容灰同情地看著小叔,剛要再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