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再說什麼,因為他根本拿不出證據。
梁珍妮一直非常小心,從沒留下任何實質性的把柄。哪怕在米國商量這件事的時候,也是請人隔空傳話。直到最後敲定那天才露了一面,但卻捂得嚴嚴實實,又來去匆匆。前後加起來,他不過同她說了兩句話,甚至連她的模樣都沒看清。
秦老前輩不肯相信老朋友的閨女會幹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但慕容灰卻早在等這句話了。他特地把秦師傅帶來當面對質,為的不是想看嚴父教子,而是另有他意。
“老前輩,其實他說的沒錯。不怕你笑話,我四嫂的確可能同這事有關。我也是因為在米國得到了風聲,才回國追查,惹出後面這些風波。”
“什麼?!”老爺子滿臉驚愕,失聲驚呼道:“這怎麼可能!我和老梁頭打小認識,雖然他隨老門主離開後就沒再見過面,但他的為人我一清二楚。怎麼可能教出這樣缺德的閨女?”
慕容灰有些難堪地苦笑道:“難道我還會拿長輩的名聲來說謊嗎?”
秦老前輩頓時沉默了,只是呼吸越發急促,胸膛起伏不定。顯然,他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件事。
過得片刻,慕容灰又道:“干係到這事的,不只四嫂,多半還有我四叔。實不相瞞,我走這一趟,是想請您和我去趟米國。爺爺年紀大了,身體早不如從前。這件事是小叔和我在私下調查,還沒敢讓他知道。但紙包不住火,出了這麼大的事,終歸是要告訴他的。我覺得,如果有位老相識陪著,也許爺爺心裡會好受些。”
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其實小叔並沒有讓他這麼做,但他覺得,自己向來對四叔四嫂看不順眼,知道後也著實難受了好一陣。爺爺雖然平時對他們很嚴厲,但畢竟有著斬不斷的血緣關係,再怎麼恨鐵不成鋼,肯定也有感情在。老人不比年輕人,傷心失望極耗神思。
正巧秦老前輩是爺爺的老下屬,兩人又“同病相憐”。若是有老友作陪,多少能相互沖淡化解一些心傷。
慕容灰能想到的地方,秦老前輩自然也能想到。事幹老門主,他馬上痛快答應下來:“孫少爺有心,為了老門主,我一定會去。不過——”
視線落回滿面哀求的長子身上,老爺子咬緊牙關,摒棄最後一絲不捨,大聲說道:“事出有因又如何?天下誘惑何其之多,把持不住本心行差踏錯,豈是一句一時糊塗就能揭過?否則公道何在!你有沒有想過,你一時糊塗,卻害得多少女子落入火坑?!明早我親自送你去派出所自首,該判刑該槍斃,一切按官家規矩來。”
聞言,秦師傅頓時面如土色,眼淚鼻涕糊了一臉都不知道。原本他還存著最後幾分微弱的僥倖心,希望老父親像小時候那樣,上家法抽一頓了事。卻沒想到,父親選了最為嚴酷的懲罰。
他還想再求求情,淚眼朦朧間,卻見昏黃燈光之下,父親原本還算精神旺健的面孔,似在一瞬間憔悴了許多,聲音也是蒼涼無比,不再像平時那麼中氣十足:“養不教,父之過。我秦某一生自認光明磊落,沒想到黃土埋到嗓子眼兒了,家裡卻出了這種事。這畜牲造下的孽,我該如何償還?”
嘆息如洪鐘大呂,字字句句敲得秦師傅心口發疼。愧疚悔恨翻湧不休,再說不出半個討饒的字。
他是自作自受,自然無人理會。但秦老前輩的自責自傷,卻讓人有些看不過眼。
當下,雁遊突然問道:“老人家,您是不是有位身手了得的小孫女?”
老爺子想不到他會突然問這個,愣了一下,才遲疑道:“你是說阿霖?那丫頭是塊好料子,孫輩裡頭,就她在武道上最有悟性。”
“我不懂武,品評不了她的武功。但白天曾見過她一面,交談了幾句,覺得她天真可愛,讓人一看就喜歡。”
雁遊這話讓眾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