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恩不知緣故,追問不得,只好於素日起居飲食上,加倍細心關切。然而思影依然如故,只愈發一日日的萎靡消沉,最終臥床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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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紳帶了鸞衛中最兇猛強悍的十幾名精銳,一路追至青州淄水河附近,將正要渡河的琴酒半道截回,投入詔獄。
「養不熟的小狗崽子!」
紀紳飛起一腳踹在琴酒胸口,「你就一賤奴,賤命一條!施捨你點好處,你倒忘了自己是誰了!」
琴酒一路被紀紳綁回京城,滴水未沾粒米未進,連閉目休息也不準。遙遙長途折磨回來,早就虛弱不堪,被紀紳氣頭上用盡全力一腳踹上,終於支撐不住栽倒在地。
「老子送給太子的女人,老子自己想弄都沒捨得弄一下,你他媽倒打上主意了!你他媽算什麼玩意兒!」
紀紳破口大罵,猶不解恨,見琴酒匍匐在地,又狠狠一腳踩到他臉上。紀紳的靴子底部鑲有銅製鉚釘,尖銳的銅釘鋒利的割過他的側臉,鮮血淋漓的撕扯下好幾條皮肉。
詔獄乃皇帝授權紀紳直接掌管,在這裡,紀紳便是天皇老子,不需要任何審理判決,他一句話便能肆無忌憚的動用最最恐怖、最最駭人聽聞的私刑,把人折磨致死。就算是三法司,對詔獄之事也無權過問。
這是紀紳最可怕的、獨一無二的權力。
紀紳踩上琴酒血肉模糊的臉,在他輪廓堅實的下頜碾來碾去,用了幾分力氣,軋得頭骨吱咯作響。
「喜歡她?」
他彎下腰,仔細去打量琴酒的表情。琴酒緊閉了雙眼,歪斜著頭,一聲也不吭。
「你也喜歡漂亮女人,眼光不錯嘛——」
紀紳挪開踩在琴酒臉上的那隻腳,琴酒堪堪緩過一口氣,紀紳腳未沾地又直接猛一腳踹向他心口,「她連宋子訣都瞧不上,會瞧得上你這下賤的破落玩意兒!?你就是給人白白利用,利用完一腳踢開!」
琴酒低垂著頭,任憑紀紳如何辱罵折磨,始終閉目咬牙,不發一言。
紀紳拳打腳踢的出了一通惡氣,約是有些累了,遂吩咐左右:
「吊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9點還有一更哦
第65章
拇指粗的繩索裡面絞了銅絲,經年使用已有磨損, 不少斷掉的銅絲裸露出來, 粗糙的向外翻刺著, 往手臂上死死一綁,如數根鋼針同時扎進皮肉。
琴酒身材高大不輸紀紳,獄卒們不得不將吊繩多收起來一些,方能使他懸在半空,足不觸地。
在詔獄真正的刑具面前, 紀紳剛才踢那幾腳,根本算不得什麼。
琴酒太清楚了。
牆上那些寒光凜冽的帶血的刑具,每一樣他都很熟悉。他跟了紀紳那麼多年,為虎作倀的事也幹過不少, 拷掠刑訊這等事, 他也時常作為劊子手親自上陣操刀。
他的確沒想到, 自己有朝一日會被吊在這裡。
他一向謹慎,做任何事都會反覆考慮後路。在他原本的人生計劃裡, 他是打算一直這樣下去, 秘密做好紀紳的心腹就好。紀紳飛黃騰達時,他跟著沾點光;等紀紳被清算論罪,也橫豎與他無關。
在他看來, 紀紳這樣的人,遲早會被清算。
但憑他的能耐,他可以做到片葉不沾身,一點兒風險也沒有。
一直到他遇見思影……
紀紳手執一條岔著密密麻麻倒鉤的鋼鞭, 慢慢走到他面前來。
「你對她說了什麼?她知道了哪些事?」
他聽得見紀紳的質問,但他沒有抬頭,沒有理睬。他要說什麼好?不知道?不想說?反正又不能說,不如不開口。
紀紳手中的鋼鞭雨點一般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