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訣愕然半晌,「可是,思影和梓菱平時聊了什麼……你怎麼會知道?」
「小紫說的。」宋梓墨道,似怕子訣不知,還特意說明:「就是那個宮女。」
「宮女……」宋子訣如夢初醒,「難怪那個宮女言行古怪,原來是被你收買了!」
他忍住心中驚濤駭浪,細細回憶當日情形,「太醫!」他忽地想起了什麼,「還有那個太醫,莫非也是……」
那個擅自替梓菱查體、然後迅速得出是中了「金石之物」的毒,再有意無意將話題誘引到梓菱的妝粉等日常用物上、引得大家猜測紛紛的太醫……
此時回想起來,句句都讓人起疑。
宋梓墨泰然自若的神色再一次預設了這一事實。
宋子訣心中恐懼,「可你如何做到這一切的?你平時連出門都很少,你何來這麼大的能耐,能使喚東宮和太醫院的人為你所用?」
「我是做不到,但外祖做得到。」宋梓墨淡淡道。
這句話資訊量太大,宋子訣一時難以細細消化,瞠目結舌半天說不出話。宋梓墨見他如此,耐著性子再與他解釋:「你要知道,梓菱跟我們不是一個母親生的——外祖對這件事一直認識得很清楚。」
宋子訣聽得愣了,「所以……你就不把梓菱當姐妹、當一家人?」
「你我當不當她一家人沒什麼大不了,我只知外祖——從沒把她當一家人。」
宋子訣總算明白過來,「你口口聲聲為宋家的前途,你根本是為你自己!」他痛聲斥道,「你還敢拉外祖入局!你以為沒有梓菱、沒有思影,太子就一定會娶你?你想多了!誰會喜歡你這種心狠手辣的人!」
「你煩不煩!」
宋梓墨面有惱意,「那你現在都知道了,證據也在你手上,你完全可以大義滅親去東宮告發我,囉嗦什麼?」
「你……」宋子訣對這個問題毫無心理準備,沒料到宋梓墨會反過來以此將他一軍,一時呆住說不出話來。
「看吧,」宋梓墨冷笑,「你又何嘗不在乎宋家的前途,抑或是,你更在乎——你自己的前途。」
她作出感慨之態,在屋子裡來回踱了幾步,復又回到子訣面前語重心長道:「子訣,站到我這邊來吧。你先前胳膊肘向外拐聯合外人來欺我的那些事,我都既往不咎了。我們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們本來就應該齊心聯手,一致對外,不是麼?」
宋子訣聽著她在耳邊軟言款語,頭皮陣陣發麻,「你……你想怎樣?」
「除掉那個女人,否則我們宋家不得安寧。」
宋子訣驚恐的吸了一口冷氣,本能的要從她身邊逃走。宋梓墨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領口拖回來,揪著他的耳朵咬牙切齒道:「別再犯蠢了!你再維護她又有什麼用,她根本瞧不上你!她要的是太子,要的是東宮無上的榮寵!你到底懂不懂,你到底什麼時候才給我開竅!」
「不懂的是你好不好!」宋子訣心下惱羞,奮力掙開她,脫口道:「他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你瞎折騰什麼!」
宋梓墨眼睛忽地閃了一下,面上浮現幾絲疑色,不由沉默了好一會兒。
「為什麼他們不可能在一起?」
宋子訣啞口片刻,「想……想當然而已。」
他很快意識到這樣的回答難以唬弄宋梓墨,連忙補充道:「思影又……又不是世家女,與東宮相配,當……當然勉強……」
宋梓墨沉吟須臾,往前走了一步,半眯著眼,死死盯住他。
「子訣,你是不是知道思影的底細?」
宋子訣嚇了一跳,本能否認:「我怎麼知道!」他猛地發現這話欠妥,慌忙改口:「思影哪有什麼底細!」
「你趁早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