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綺旋臉上的傷疤較多——被香芷旋這個不會打架的又抓又撓又掌摑,情形可想而知。最初她整日以淚洗面,認定自己這一輩已經完了。後來得了良藥,疤痕慢慢減輕至恢復如初,只有下巴上被簪子刺傷的那個疤痕太深,沒法子復原了。
就這樣結了仇。
後來老太太用這事情做文章,以賈姨娘摻和姐妹三個的矛盾為由,將人打發出府。賈姨娘離開香家不到一年,貧病交加而死。
便這樣,香綺旋恨毒了老太太和香儷旋、香芷旋。
在襲朗的詢問之下,香芷旋將當年事大略地講給他聽,末了,帶著點兒茫然問他:“我做錯了麼?”又自問自答,“我不覺得啊。”說話間,將一縷散落在鬢邊的髮絲別到耳後,
就是在這片刻間,襲朗的手探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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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你什麼時候醒的?我吵到你了?也沒折騰啊……”香芷旋一面嘀咕著緩解不安,一面掙扎著要回自己那邊。
“別鬧。”襲朗捉住她手臂。
誰跟你鬧了?香芷旋偷偷白了他一眼,卻不敢再動了,身形僵在了那兒。怕他因為用力扯開傷口,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冷?”他問。
“不冷。”香芷旋想也沒想就搖頭否認。
襲朗尋到了她涼冰冰的手,“不冷?”
“……”香芷旋感覺自己還是閉嘴的好。
襲朗給她掩好被子,翻身平躺,“睡覺。”
“嗯。”香芷旋這樣應著,身體還是僵硬似木頭,一動不動。
襲朗這才意識到她的緊張,或者也可以說,他這才完全清醒過來。之前半夢半醒的,隱約知道她起身去了外間,回來後輾轉反側良久。便是做著夢也能想到,是秋夜寒意所致。
廣東的氣候環境,他看過地域志,又與出生在那裡的人打過交道,知道對於南方人來講,北方的寒冷難以消受,一如對於北方人來講,廣東夏日的酷熱近乎噩夢。他那會兒就想,明日就讓下人把火炕、地龍燒起來,省得她時不時的這樣折騰。
打算要到明天才能施行,而身邊那個人,竟像是熬不過今夜。
他心說這人笨起來也真夠可以,喚丫鬟加床被子不就得了?再不濟跟他擠著點兒睡不也就暖和了?
真是……
他恍惚間腹誹了半晌,那邊依然翻過來倒過去,實在忍不了了,這才把她捉到身邊。察覺到她僵在自己身側,竟有一點兒騎虎難下的感覺。把她拎過來容易,讓她安於現狀卻難。可總不能再讓她回去,更尷尬。
這片刻的靜默,卻讓香芷旋以為他又睡著了,倒因此一點點放鬆下來。
襲朗微微一笑,閉上眼睛。
香芷旋把一個翻身背對他的動作拆成數次完成,又輕輕探出手,將自己的枕頭挪過來枕著——累的她差點兒嘆氣。
襲朗忍下了笑意。隨後,她又小心翼翼地挪動身形,似是在尋找最舒適的位置,好一陣才消停下來。
真是嬌氣。
他又忍不住腹誹了。
香芷旋輕輕籲出一口氣,臉頰蹭了蹭被子,聞到淡淡的藥草味道。他被子裡很暖和,暖意燻得睡意襲來。她打個呵欠,闔了眼瞼。這麼個睡法,如果忽略那點兒不適應,還真挺舒服的。
睡著之前,她模模糊糊地想,自己睡著之後據說很老實,只要不是覺得冷或熱,整夜都不會翻身的。不用擔心碰到他的傷。就是碰到也不能怪她,是他把她揪過來的。
襲朗確定她睡著之後,也輕鬆下來。他平時睡眠清淺,稍有動靜就會醒來。近期每日服藥,不是那麼警覺了,她這情形放在平時,忍不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