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身上的衣服亂糟糟的,就這麼毫無形象可言的橫在那裡,一動不動,胸口微微起伏著。我在他的身邊轉了一圈,最後也不聲不響的坐在了他的身側。
我這會精神不錯,剛剛在那裡睡了一覺,現在倒也沒什麼倦意了。其實就這麼默不作聲的坐著,也蠻好的。我盯著他看了很久,還是那種左看右看,然後心血來潮就將他的睡姿給拍了下來,本來打算遠的來一張,再來一張近距離的。
結果等我把手機湊到他面前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摁下拍照鍵,這睡著的人,忽然一抬手,一把就握住了我的手機,壓在腦門上的手挪開,剛才大抵是真的睡著了,眼睛有些紅。
他一下子坐了起來,神情有些恍惚,一隻手牢牢握著我的手機包括我的手,微低著頭,就那麼一動不動的坐了一會之後,才鬆開了手,再睜開眼睛,神色已然恢復過來,眼神也清明瞭許多,看了我一眼,“你怎麼在這裡,不是回家了?”
“我就是回去轉了一圈,看一下情況,就回來看外婆了。”
“哦,謝謝關心。”他垂了一下眼簾,坐了一會之後就站了起來,拿了換洗的衣服就兀自進了衛生間,現在的衛生間已經裝上簾子了,並且還是那種顏色深,不透明,除非從縫隙裡看進去,不然絕對看不到裡面的人的情況。
當初吵著要裝個簾子,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這塊簾子,竟然覺得有些礙事,好歹要是沒有那簾子,他總還能跟我說一句話。
這梁景最近的心情有些陰晴不定的,有時候能見著他對我笑笑,說兩句無關緊要的話,有時候則一天都不會看我一眼,半句話也不說。就算我笑嘻嘻的迎上去與他講話,他也是不冷不熱的,也不知道這心裡在想什麼東西。
我們這種算不算的上是冷戰?不對,應該是梁景對我的冷暴力,他不罵我,不諷刺我,也不說我,就是冷著我。在我要遠離的時候,對我笑笑,等我靠近了,又給我一個冷屁股,實打實的暴力!
雖然我知道我這樣也是活該,可我也真心的道過謙了,不是嗎?看著那霧氣瀰漫的衛生間,我心裡也蠻不好受的,我在理解他,可他又何曾理解過我。我的家事他不是不知道,怎麼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呢?
如此一想,心裡便生出了一絲委屈,想了一下,就拿起我的包包,打算靜悄悄的來,然後靜悄悄的走,既然不想看見我,消失也是可以的,這樣我還有時間去找林嫂了!
我挺了一下自己的背脊,最後往衛生間看了一眼,想了一下,就走到衛生間門口,叫了一聲,“梁景。”
“嗯。”他倒是來應我。
“明天你會去上班吧?”
“嗯。”
“把顧唯一辭退了,現在的她沒有任何必要留在公司裡了,你覺得呢?”從簾子的縫隙裡,我能看到他的背脊。
沉默了一會,他才開口拋了這麼兩個字出來,“隨你。”
我心裡堵了一口氣,在門口站了半天,就憤憤然轉身走了,去樓下狗窩把可樂帶上,然後麻煩了別墅裡給外婆開車的司機,送我去了市區,回了郡城。
隔天上班,我沒碰上樑景,他可能是比我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