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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垂下視線,餘光似有若無掃過佟婭,和女人一同離開。
兩人的腳步聲一前一後,漸漸遠去。
佟婭展開帕子,現在這年頭還在用手帕的人實在不多,米白色的一方,材質很柔軟,沒有過多冗雜的圖案,只角落上金絲勾捺的書法字型:梁。佟婭看了兩秒,剛才那個人確實是梁默原吧?開啟包小心放進去,手機裡有兩通未接來電,打回去,剛一接通便聽那裡嘈雜的背景聲,吳月大聲說:“佟婭,親友致辭,你人跑到哪裡去了?”
“現在到哪兒了?”佟婭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正常。
“現在是雙方家長講話,再一會兒就輪到你了,你趕緊過來。”
“好。”佟婭掛電話,補完妝之後收拾好東西走出去。
快走到電梯口,曲丹妮才問出了徘徊在心頭的疑惑:“默原,剛才那個女生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我以前怎麼沒見過?”
走廊通透明亮的燈光下,梁默原一身黑色西裝,襯衣領子白的發光,很簡單的搭配穿在他身上卻愈襯的膚色如玉,清冷異常,他右手整理袖口的動作頓了一瞬,抬頭看向曲丹妮的目光清明冷靜:“你說什麼?”
和他共事這麼多年,曲丹妮太瞭解梁默原,他顯然在思考其他事情沒有注意聽她說什麼,曲丹妮不再執著於這個問題上,話鋒一轉,問道:“還去醫院嗎?”
梁默原走前一步按下上行按鈕,“我送你上樓。”
明亮如鏡的電梯門映出一紫一黑兩條身影,曲丹妮移回目光,笑道:“別耽誤時間了,你快回醫院,樓上那幫老頑固交給我。”
叮一聲,曲丹妮朝梁默原微笑道:“你的電梯到了。”
梁默原極輕地“唔”了一聲,抬腳步入電梯門。
“默原!”曲丹妮看著男人走進電梯的背影,內心突然衝出一股力量,突兀的一聲,電梯裡的男人轉頭看著她,眼裡有疑惑。
曲丹妮抿了抿嘴唇,用了很大的力氣壓制住湧上來的情緒,即使如此,眼底如霧潮般翻滾的感情還是沒有躲過樑默原銳利的目光,“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默原,你一定要撐下去,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透過慢慢關上的電梯門,梁默原深深看了一眼曲丹妮,微微抿起唇角。
他和曲丹妮彼此瞭解熟識,在公司裡他是她的上司,然而私下裡他們的關係更加像親人像夥伴,如果說全世界都有可能背叛,那麼那個例外一定是曲丹妮他永遠相信,曲丹妮一定是那個在她身後支援著他的人,無論他對或是錯,這一點梁默原深信不疑。
梁默原沒有帶司機和助理,一個人回醫院。他在車裡坐了許久,整理有些煩亂的心緒。一年以前他回美國繼續因為接管家族企業中途暫停的學業,計劃三年內取得學位,沒成想老爺子病倒,將他急召回國,連同他手裡的專案一併丟給他。
這個大專案是老爺子多年心血,由於牽涉幾個大股東的利益,一開始遭到很多人反對,老爺子一貫的鐵腕極力壓下後,專案如期執行。如今隨著老爺子病倒,那幾個股東紛紛跳出來,使專案的進行一度呆滯。
為首的李董是最麻煩的人物,如果能擺平他,事情就好辦多了,但是那老傢伙頑固不化,也根本沒把梁默原放在眼裡。梁默原修長的五根指頭彈鋼琴似的靈活輕快地叩著膝口,這是他思考時習慣性的動作。
他想起父親的話,必不得已的時候需要採取必要措施。嘴角牽起一絲,極微的笑容,不仔細看辨別不出他在笑,而那確乎是極淺淡的一抹冷笑。梁默原擰開鑰匙發動車子,連貫流暢地倒出車位,駛出酒店地下停車庫。
親友致辭放在婚禮的最後一個環節,佟婭走進會場的時候,正輪到唐駿的父親講話,那是一個相當有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