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好,就是太愛乾淨了,出去一趟回來就得洗手洗臉,吃飯前要洗手,上茅廁後要洗手,他算了一下,每天單是洗手至少都要七八次,這還不算每天都必須要洗頭洗澡換乾淨衣服。
雖然是心裡這麼想的,可洗手洗臉的動作他卻不敢馬虎,若是稍微有些敷衍,被司月看見,那漂亮討喜的臉蛋會立馬就黑了下來,幾個時辰都不會搭理你,眼角看著院子裡又被晾曬出來的棉被,雖然每天打地鋪聞著被子上太陽的味道很是舒服,可也用不著一有太陽就將它們拿出來曬吧?
他也曾經將這話問出來,不過,除了得到司月一個鄙視的白眼,什麼都沒有,而她只要在家,依舊是每日照常地曬被子,哎,算了,只要她覺得開心,再說這樣的講究也沒有什麼不好,雖然是在這麼嘆氣,可楊天河自己都沒發現,他完全是一副得了便宜有賣乖的幸福樣子。
洗好之後,看著太陽已經快下山了,自覺地將曬乾的衣服收好,看著懷抱裡小寶和司月都是棉布新衣,而他依舊是之前的粗麻布,上面的針線活比起司月的實在是差得太遠,不過,他也沒有半點不滿,皮糙肉厚的,穿什麼並不講究。
樂呵呵地走進房間,小寶板著臉坐在專門為他的身形做的小書桌前,小小的手握著毛筆的姿勢已經很是端正,只是,現在寫出來的字,算了不看也罷,司月坐在旁邊的繡架前,十指靈活,動作迅速分針走線,神情靜謐而又專注,房間內美好的氣氛讓他怎麼也不願意打破。
楊天河安靜地坐在一邊摺疊衣服,時而看看兒子,時而又看看妻子,輕手輕腳地將兒子和妻子的衣服放在司月的木箱子裡,再把他的放在旁邊的箱子內,走出去,不一會就抱著棉被進來,先是將床鋪鋪好,再套上一邊摺疊得很整齊的被罩,看著床上沒有任何花樣卻很是舒服的天藍色,怎麼都覺得那灰撲撲的蚊帳礙眼。
等到楊天河把自己打地鋪的兩床棉被都收拾好,就拿著凳子坐在門口,生爐子煮飯,洗菜,炒菜他不在行,可蒸米飯還是難不倒他的,越是與司月相處,他就越是震驚,司月完全不像村子裡的那些人說的那麼不堪。
比當廚子的二哥還好的廚藝,比秀才五弟還要出眾的字跡,甚至那一手繡技,雖然對於這個他一點也不瞭解,只是,家裡女紅最好的二嫂,更被娘看重要求教會天麗,可二嫂的一根繡帕似乎也才賣二十文錢。
雖然司月的繡品比繡帕要大得多,看起來也複雜得很,可那五十兩銀子一副的天價也是二嫂拍馬都比不上的,呵呵,看著能幹的媳婦,楊天河已經不知道在心裡悶笑了多少次,老天是怎樣的眷顧他,才會在陰差陽錯中給他送來這麼好的一個媳婦。
於是,當楊雙吉帶著兩個兒子回到家裡的時候,就看見楊天河笑得跟白痴一般在洗青菜,頓時,臉都黑了下來,這些婦人該乾的活計他一個大男人做起來像什麼樣子。
本來,若僅僅只是這麼一件事情,還不足以讓楊雙吉發火,可自從老三媳婦鬧過之後,他經常能看見老四做那些男人不該做的事情,給他媳婦燒洗澡水,倒洗澡水,去菜地裡摘菜,淘米洗菜,洗碗煮飯,甚至在他聽說司月和小寶的衣服都是老四洗的之後,特地在吃過早飯後等了一會想要親眼確認,沒過多久就果然看見老四端著木盆,在井邊洗衣服,而他手裡洗著的素色衣服,明顯就是前一天老四媳婦身上穿的那件,那一刻,楊雙吉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的心情。
所以,這事情一件件的堆積,楊雙吉的不滿就越來越濃烈,加之今天下午在外面有看見老四樂顛顛地檢視司家田地裡的小麥,回來又遇上這一出,得,楊雙吉的怒火已經到了爆發的臨界點,他想,如若再不好好收拾這老四一頓,他還真當他自己是上門女婿了,不對,就是上門女婿也沒有給女人洗衣服燒洗澡水的,也不怕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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