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力就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許慕晴也任他看,多數時候,她都是那個樣子,不以物喜,也不太以己悲,看起來平淡得就像是一汪水,沒有什麼波紋,卻獨自承載了許多世人所能承受和不能承受的艱難,還有疼痛。
有時候,越處得久,瞭解得越深,他便越對她好奇,好奇她的底線在哪裡,也好奇她的極限在哪裡。
許慕晴直做得手指都快抽筋了,看看時間已不早,便打發孩子們去洗澡。
也就是這個時候,她接到了劉維銘的電話,他說:“我在你家樓下,你下來一趟,現在。”
他的聲氣兒很有些不對,和平素他大大咧咧的口氣十分不一樣,鄭重得都有些過頭了。許慕晴便也沒多推辭,讓楊阿姨進來接手,自己隨便換了套衣服就出去了。
臨出門的時候,姑姑從許可房裡出來,問她:“這麼晚了還去哪裡?”
“有一點點事,就在樓下,就回來了。”許慕晴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到得樓下,看到劉維銘就坐在她家小區裡面的一間涼亭裡抽菸,腳下都堆了一堆菸頭了,也不知道他已經過來了有多久。
許慕晴很有些詫異:她和劉維銘是有些合作以外的交情,但是,他鬱悶的時候,卻從來沒有來找過她。
更何況,還是躲到她家附近來抽菸來了。
她心裡一時閃過諸多猜測,卻都不願意細想,慢慢走過去,只說:“怎麼這時候到這找我來了?”到底還是不能無視他鐵青的臉色,問,“發生什麼事了?”
生意給搶走了?
劉維銘應該也不是那種輸不起的人。
劉維銘沒搭話,仍舊錶情陰鬱地靠在那兒抽著煙,一直把那煙抽完了,狠狠捻熄了菸頭,才不答反問:“你恆信那單生意到什麼程度了?”
“怎麼?”
“你先說。”
許慕晴說:“後天正式交標書競標。”
“你標書都做好了?”看許慕晴要說話,他忙打斷她,“是做好了吧?”在她說話之前,又補了一句,“那你做份假的給我,我有用。”
許慕晴這才反應過來,有些不能置信:“……還有人找到你這兒來了?”
“是啊。”劉維銘重重地籲出一口氣,咬牙笑了笑,“還威脅了我!”
許慕晴:……
能瞭解她和劉維銘的真實關係,能想到威脅他來鑽她的空子,除了蕭方舟和曲婉然那一對,她想不出還有比他們更瞭解自己的人。
“是蕭方舟還是曲婉然?”
“你說呢,蕭方舟我會理他?”
“曲婉然。”許慕晴不由得皺緊了眉頭,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想起,口氣很有些不善地問,“她拿什麼威脅你?”
劉維銘瞪著她。
許慕晴也冷冷地看著他。
兩人目光較量良久,最後還是劉維銘敗下陣來,轉開了臉去,伸手在臉上狠狠搓了搓,說:“她拍了我裸照,行了吧?”
許慕晴聞言抽了一口氣,真是想打他!出口冰冷:“你這樣,”吐字實在艱難,她一字一句地問出來,“你這樣,對得起貓貓嗎?”
劉維銘不是傻子,怎麼會平白給機會讓別的女人拍到他的裸照?別不是裸照,只怕是床照吧?!不過她很快又想到:“她怎麼敢拿這個威脅你?她和蕭方舟也要結婚了的,和你攪和在一起,事情真鬧出來了,她能有臉?”
劉維銘臉色青白難看,扭過臉去沉默了好一會才說:“是別人……她中午約我一起吃飯,我沒防她,她竟然在我酒裡放了東西,然後……”
然後,她把他帶去開了房,自然在他稀裡糊塗發情的時候,也不知道從哪裡喊了個小姐和他一起滾床單,曲婉然就負責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