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東西,不該留在裴少楓那兒了。
對她來說,是痛也是一種恥辱。
裴少楓猶豫了一下,還是從懷兜中拿出一個玉鐲。
一個血玉鐲子。
看到這個鐲子,裴少楓彷彿又想起了慕溪鳳將這個鐲子交到他手裡的情形。
當時,他是怎麼也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
哪怕是到了現在,裴少楓也還是難以置信,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公主……”玉鐲拿在手裡,裴少楓像是不想還給慕溪鳳一樣。
如果在當時,慕溪鳳向她要回這個鐲子,他會二話不說的還給慕溪鳳。
可是現在,慕溪鳳向她討要,他竟像是還不出手了一樣?
裴少楓還不出手,可慕溪鳳卻一把奪了回去,玉鐲拿在手裡,慕溪鳳冷冷一笑,透著顯而易見的嘲諷,“以前是我太可笑,糾纏於少將軍,以後再也不會了,少將軍可以走了。”
她這話,是說給裴少楓聽的,卻也在嘲諷她自己。
回想起以前的她,遇人就說她要嫁給裴少楓,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歡裴少楓。
可是現在,打臉來的太快。
她曾以為,這個血玉鐲,就是她與裴少楓的定情信物。
如今玉鐲回到她自己手裡,什麼定情信物,不過就是她一廂情願罷了。
慕溪鳳,你真是可笑。
只是眼中的酸澀,卻是騙不了人的。
就算慕溪鳳能忍住眼眶裡的淚,卻忍不知心裡的痛。
瞧著慕溪鳳強忍著淚,自嘲的模樣,裴少楓一顆心揪了又揪。
但他最後還是想說,“公主……請公主放過我爹孃,只要公主不追究我爹孃,我願傾盡一切補償公主。”
裴少楓不僅嘴上求慕溪鳳,他還給慕溪鳳跪了下去。
就跪在慕溪鳳面前。
求她不要追究他爹孃,也就是裴震和曲氏。
他知道,他爹孃都有錯,但凡慕溪鳳要追究怪罪,裴家的人是逃脫不了罪責的。
包括他爹孃。
可身為人子,他怎能看著爹孃獲罪而無動於衷?
都說忠孝難兩全。
裴少楓現在,何嘗不是忠孝難兩全?
若他盡忠,則要漠視自己父母雙親獲罪。
若他要盡孝,跟個無情無義之人有何區別?
可不管是盡忠,還是盡孝,他都逃不了一個無情無義之名。
慕溪鳳也好,父母雙親也罷,不管他站在哪一方,對另外一方,他都是那無情無義之人。
裴少楓心裡何嘗不氣不憤?為何要將他置於如此兩難的境地?
左右為難。
歸根究底,錯的終究還是他的家人。
裴少楓給她下跪,慕溪鳳第一秒是怔楞的。
可是在聽聞他的話之後,慕溪鳳含著淚笑了,“補償我?你能怎麼補償我?”
“你能娶我嗎?”這一問,當場就把裴少楓問楞了。
他的瞳孔中,清晰的倒映出慕溪鳳自嘲的冷笑。
現在說補償她?
有用嗎?
他能怎麼補償她?
他還會娶她嗎?
慕溪鳳從裴少楓的表情中看出了答案。
與她所想一般無二。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第三次,慕溪鳳開口趕他走。
既然不能娶她,就不要說補償她的話。
他補償不了她。
誰都補償不了她。
“公主……”裴少楓神色複雜的望著慕溪鳳,不知道他想說些什麼?
可到底是什麼話也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