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她鋼琴和吉他,她連這兩樣也拿不出手。
那些年手指磨出來的泡,坐在鋼琴前流的淚,都還清晰如昨日。
後來林墨白離開她的日子裡,她每天坐在鋼琴前彈奏他教她的第一首曲子——致愛麗絲。
然後長久地出神,想念他,小時候最討厭的樂器,竟成了唯一的慰藉。然後慢慢摸索,竟然也從中找到了樂趣。
所以哪有什麼天賦,所有磨出來的音樂細胞,不過是因為她愛上了一個歌手,想要離他的世界近一點,再近一點,所有暗中的努力,才讓她現在看起來輕鬆了那麼一點。
其實她在音樂上,的確是沒什麼天賦的,基礎的樂理知識學了好久還是記不太清。
終於輪到她上臺了,追光燈打在身上,她心情大概是所有選手中最平靜的,她今天穿的很清秀,一身白色長裙,妝化的精緻,彷彿一個水晶娃娃。
坐在鋼琴前,唱了一首語調舒緩的英文歌。
本來大多數人就聽不懂英文歌,又是舒緩的調子,一曲畢,連掌聲都是稀稀拉拉的。
四個導師的評價倒還算不錯。
但也只是不錯而已。
這是一次糟糕的嘗試,估計大家都會這樣覺得。
可寧唯不在乎,她本來就是來告別這個舞臺的。
最後分數出來,很低,幾乎是開場以來最低的。
主持人安慰她,彆氣餒,還有機會的。
她笑了笑,舉著話筒開口,“小時候,我有一個很厲害的鄰居哥哥,雖然只比我大了三歲,卻好像什麼都會一樣,他對音樂有著濃厚的興趣,學習成績也好的一塌糊塗,我經常被拿來和他各種比較,後來他告訴我,每個人活著都有自己的使命,遇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不要氣餒,總有一件事情適合你,它會讓你昂起頭,驕傲地活著。我一直記得他說的話,適合我的事,我已經找到,我學會了很多,逐漸不再害怕被比較,因為每個人都是不同的。我對音樂的興趣,多半都是因為我的鄰居小哥哥,我喜歡他,所以喜歡關於他的一切,我在音樂裡只看得到他的影子,找不到我自己,所以我啊,其實是不大適合音樂的。今天這一首作別,祭奠那些年我曾追逐他的歲月,無關其他。”
阿蘭心頭微動,“鄰居小哥哥?”她沒記錯的話,她的學院跟她說過,初賽那個跟了林墨白的女學員是林墨白年少時的鄰居小妹吧?
“啊,是,他很厲害,大家可能對他也很熟悉。”
“誰?”臺下有人起鬨。
寧唯還沒開口,臺下就傳來一陣尖叫。
不可置信的,驚喜的,被寧唯一首抒情歌攪得沉悶的氣氛一瞬間被點燃了似的,連四個導師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後臺親友席,透過螢幕導了過來,林墨白一身簡單的襯衫牛仔褲坐著,螢幕裡的他淺笑,然後跟大家打招呼,“嗯,我是臺上的家屬。”
寧唯扭頭看著螢幕,也捂住了嘴巴,驚訝,他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洛杉磯嗎?喬瑞拖他去見一個外國團隊,自從羅振寬分裂之後他就很忙,寧唯不知道他在做什麼,那似乎很重要,他不是說至少一週才能趕回來嗎?”
阿蘭驚呼了聲,“天吶!”上次潛規則事件後,很快就證明是謠傳,電視臺想請林墨白回來,但是林墨白以沒有時間婉拒了,上次他被堵在電視臺採訪,就是因為溫世榮請他過來談談,可是結果自然是不盡如人意。
現在再見到他,彷彿像夢一樣,還是以學員家屬的身份。
閆東看著螢幕,“能請林老師到前臺來嗎?”
羅智原瞅著林墨白,“老白,你這不厚道啊,我們幾個輪番請你不來,這會兒倒是當起了親屬。”
鏡頭切了,沒多久,林墨白的身影從臺下緩緩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