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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憬琛眼睜睜目睹她端著個粗陶碗一邊走一邊喝,斯文的動作跟她東逛西逛的舉止十分違和。見她眉頭緊擰,一副思考難題的樣子。到底沒忍住抽了抽嘴角,喊住她:“嘉娘。”
自打叫過她名字,他如今喊葉嘉閨名也很自如了:“能扶我出去坐坐麼?”
葉嘉捧著碗又喝了一口粥,盯著他看了片刻。然後呼嚕嚕把一碗喝完,掀了簾子進去,抓著人胳膊就往自己肩膀上架,把他攙扶出來。蕤姐兒吃力地拖著板凳跟出來,看葉嘉半抱著三叔在牆角有太陽的那塊地兒站住。她哼哧哼哧的,拖著板凳給擺過去。
人一按下去,周憬琛抬頭看向她:“你在後院看什麼?”
葉嘉是個純理科生,種植這方面她唯一有過的經驗就是養仙人掌。現在問題來了。若是她找人翻地,這些菜又該怎麼種?她理想中是不難,但理想是理想,現實是現實。
“你……”葉嘉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他,“會種東西嗎?”
周憬琛立即明白過來。葉嘉這是想在後院種東西。攝政王上輩子是侍弄過花草的,外人都傳他心性冷漠,殺孽太重。他也有過此方困境,後經常跟白象寺大師參禪,侍弄過一段時日的蘭花牡丹。閒暇時候侍弄著修養心性的,後來倒是嚼出了點趣味兒,也養出不少孤品。
於是點點頭:“略懂一二。”
葉嘉眼睛蹭地一亮,當下握住了他搭在膝蓋上的手。
葉嘉懂他,像周憬琛這種含蓄的人,說略懂一二就是非常懂的意思。然後就見她伸手進自己懷裡,在周憬琛瞠目結舌之下從懷裡掏出了三小包東西放在他手心:“太好了!把這些種活就全靠你了!”
手還窩在人家姑娘手心的周憬琛:“……”
這葉氏,是不是跟記憶裡有點不一樣?
今早的生意給餘氏開了眼界。她在屋裡算了一筆小賬。
一天早上賣了六百多文,一個月下來就是十八兩銀子。扣除成本雜七雜八的伙食,至少能剩十三四兩銀子。這可比她沒日沒夜的繡花強得多!
不必葉嘉催促,她吃罷飯便將那筐蘿蔔給拖出來,高高興興地蹲井邊上刷洗。想著今早都不夠賣,後頭好些人來問都沒東西給人家,明兒賣兩百個都不成為題。餘氏心裡想得美,一面刷洗一面就哼起了小調。惹得周憬琛都頻頻側目。
憶起記憶中母妃端莊嫻雅的模樣,似這般鮮活的很少。不禁叫他心中安慰。
葉嘉吃完就將那桶豬下水拎出來洗了。
剛提出來,一股味兒燻人。正在牆角的周憬琛餘光就瞥過來。
這年頭,除非家裡真的是揭不開鍋,誰會賣這東西來吃。一股子屎臭味兒,怎麼清洗都去不掉。餘氏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但一想兒媳婦主意大的很,她也不敢說。反倒是蕤姐兒端著小馬紮坐到葉嘉的身邊來,好奇地盯著。
有道是有奶便是娘,葉嘉做了幾回飯徹底征服了呱呱墜地兩年半卻已被餘氏夾生泛苦的飯折磨一年多的蕤姐兒。她如今是葉嘉做什麼都好吃,眼巴巴地問她:“嬸孃中午有做好吃噠!”
小孩子的進步是迅速的,幾天前還說話磕巴的孩子,為了吃,話都說的順暢了。
“對,好吃噠!”葉嘉先往桶裡倒了些清水,又去抓了一大把的麵粉一小碗食言出來。那白花花的麵粉往大腸上一抹,心疼的餘氏眼睛都值了。
“嘉娘,你這是在幹什麼!”餘氏可不就心疼?家裡統共五十斤麵粉,自家吃加上做餅子賣,本就不夠的。這丫頭怎麼能這麼糟蹋好東西!心疼得捧著心口直抽抽,餘氏都放下刷子站起來,“這麼好的麵粉,你怎麼拿來揉這個東西……”
“麵粉不夠咱再買,”葉嘉虧什麼都不會虧嘴。在這種鬼地方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