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桂膽戰心驚道:“奴婢、奴婢說的是‘郡主,快些下去歇一歇吧,若是病得厲害了,奴婢不好向王妃交代’。”
善善死死盯著她,手上慢慢將團起來的馬鞭一折一折展開,“再說一遍。”
丹桂已知不妥,撲通跪倒在地,顫聲道:“奴婢全是照著縣主吩咐的所說,說的是‘郡主,快些下去歇一歇吧,若是病得厲害了,奴婢不好向王妃交代’。”
善善“啪”得一聲將馬鞭徹底展開。這一支馬鞭不是用來駕馬的,而是用來馴馬的。只鞭梢便有近兩米長,連上手柄足有三米。此刻她將這長長的馬鞭抖開,鞭尾輕輕盪開,恰恰掃過佛像合十的雙手。
趙側妃不敢再看,連忙閉上眼睛,在心底唸了一句“阿彌陀佛”。
善善慢慢道:“我告訴你的乃是‘郡主,快些下去歇一歇吧,若是病得厲害了,奴婢不好交代’,從來沒有‘向王妃’三個字。”她的聲音森冷,“知道你們蠢,沒想到能蠢過簷下的鳥雀。連鸚鵡都會的學舌,你都做不好——留著你的舌頭還有什麼用?”
失之毫釐,謬以千里。在南宮玉韜這樣的聰明人眼裡,靜王妃是個不夠看的角色。“向王妃交代”,一句話就出賣了她才是整個佈局的操縱者。
善善此刻大怒,言下之意,竟是要拔去丹桂的舌頭。
丹桂大為驚恐,煞白了臉望向趙側妃,卻見她已經轉過臉去不敢看了,再看善善臉上陰冷的神色,真是心膽俱裂,跪在地上只是砰砰磕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善善手腕輕動,甩開長鞭,“啪”的一聲,落在丹桂背上。
登時便將她背上三層衣服抽得裂了開來,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紅痕。
“啪啪啪!”
鞭子落在皮肉上的聲音連綿不絕。
丹桂痛得在地上翻滾,抱著自己頭臉,哭嚎著。
然而鞭子很長,善善的手腕又靈活。
不管丹桂怎麼滾動,始終逃不出長鞭甩出的陰影。
善善冷漠得盯著滾到自己腳下的丹桂,她的臉分明還是那個總是羞怯怯的善善的臉,但是臉上的神色卻已經沒有一絲相同之處。
就在丹桂以為自己要死在今日之時,善善終於收手。
“滾遠點,不要髒了我的鞋。”她淡淡道,慢慢把長鞭一折一折團起來。
這樣的情形,在場的四人都不是第一次經歷了。
孟如瑕雖然已經是十六歲的少年,比善善還大一歲,但是自幼膽小,見此情景,比月側妃還要恐慌,一直扭臉望著佛像,一聲不敢吭。
善善舒了口氣,感到方才打了一頓鞭子,後背都出了薄薄的汗。
“縣主在這裡嗎?王妃尋她一起用晚膳呢。”靜王妃身邊大丫鬟的聲音遠遠傳來。
善善走到窗邊,用沒拎馬鞭的手推開窗格,身子一矮露出一張小臉來,她眨著大大的眼睛,微笑道:“讓姐姐好找,我這就過去。”
那大丫鬟答應著走了。
善善放下窗格,轉過身來,對著一室死寂,淡淡道:“你弟弟我已經送到湖州穩妥處了。你安心做事,我自然保他無礙。”這話是對丹桂說的。
丹桂趴在地上,身子經過極度的疼痛後還在不由自主地抽搐,“奴婢……謝縣主恩典。”
善善似乎笑了一聲,走到門邊,要離開時卻又回頭對著趙側妃道:“我為三哥請了教武藝的師父。側妃以後若實在想找人說話……”她掃視了一圈這簡陋的小佛堂,“便對佛祖說吧。”
供桌上的佛像寶相莊嚴、垂目悲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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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陽公主府。
還是一樣的花架,還是一樣的熱天氣。
然而戰神大人一來,孟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