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殺千刀的,錢照領,事倒不讓辦!”
程紹禟沉默良久。
說出來怕也沒人相信,他進大牢這般久,竟是連縣老爺的面都不曾見過,便被抓上了刑堂好一頓用刑,真是險些把命都丟在裡頭了。
一想到自己白白花出去的不少銀兩,凌玉便心疼得不行。
“如今茶水攤子的生意愈發不好做了,我瞧著紹安怕也支援不了多久,到時家裡又少了一項進項。當日娘把她存起來的十八兩給了我,昨日我便原樣還給了她,雖說當初是為了救你,可到底是長輩辛辛苦苦攢的錢,不但萬不得已都不能動用,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是這個道理,辛苦你了!”程紹禟定定地望入她那些似是會發光的眼睛,認認真真地回答。
凌玉本是打算向他邀邀功,順便表明一下自己是位多麼孝順多麼通情達理不可多得的好媳婦,可這會兒見他這般真摯地向自己道謝,倒生出了幾分不好意思。
“你放心,待我的傷再好些,我便去找份差事,把花出去的錢再掙回來。”他低低地又保證道。
“也不用這般急的,先把傷養好了再說,家裡又不是窮得連藥都抓不起了。”凌玉忙道。
其實她心裡也是七上八下,雖然慶幸程紹禟平安歸來,可只要想到他這回能保住性命,也是因了齊王之故,總覺得有些不安。
這輩子他不會為了報答齊王的救命之恩而又去為他出生入死吧?
因有些事已經漸漸走上了不同的軌跡,她也有些抓不準了。
“好,我不急。”程紹禟又順從地應下。
他這般模樣,倒像是平日小石頭乖巧的樣子,凌玉看得只想笑,連忙忍住,匆匆扔下一句:“我先去洗洗。”
誠如凌玉所說的那般,如今生意愈發不好做了,早前漸漸上了正軌時,程紹安每日至少都能賺得數百上千文錢,好的時候能賺好幾兩銀子。
可隨著競爭之人越來越多,再加上週邊一些流氓惡霸也瞄上了這個地方,隔三差五便過來收保護費,一言不合便動手打人,鬧得大了,過路的行人都不敢停下來歇歇腳,小販們掙的自然也越來越少。
這日程紹安鼻青臉腫地回來,把王氏及凌玉嚇了好一大跳,便是小石頭也瞪著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直往小叔叔身上望。
“這是怎麼了?怎的被打成這般模樣?”王氏心疼得不行,一邊替他上藥,一邊問。
最近家裡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兩個兒子一個一個都傷痕累累的。
程紹安摸著傷口又是痛又是氣又是委屈:“還、還不是那些惡霸欺人太甚,要收什麼保護費,我不給,便把我打成這般模樣,連東西都砸爛了不少。”
“他們要收便給就是,破財擋災。”凌玉皺著眉頭接了話。
“可人家要一兩銀子!我每日累死累活才掙那麼幾個錢,憑什麼他們動動嘴巴便能拿走這般多!娘,輕點,疼!”程紹安氣急,王氏聽得心疼,一個不著手上的動作便重了些,疼的他又哇哇叫了起來。
“人家不止動嘴,還動手了。”凌玉嘆氣。
居然收到了一兩銀子,這般獅子大開口,生意還能做下去麼?只怕到時候掙的錢都便宜了別人。
“如今這都什麼世道,咱們安安份份地過日子,怎的這禍事一場接一場地來!惡霸流氓如此欺負人,官府怎的也不管管!”王氏抹著眼淚道。
“到處都有這樣的人,官府便是想管也管不過來。況且,欺行霸市魚肉鄉里之人,哪個背後沒有幾座靠山?”凌玉搖搖頭,又朝程紹安道,“我瞧這生意暫時也不別做了,先在家裡好生養傷。”
“那怎麼能行?早些日子為了大哥之事已經花出去了不少銀子錢,這會兒連生意都不做了,豈不是隻出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