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她已經和府裡那些廚娘混得很熟了,眾人見她勤快肯幹,嘴巴又甜,哄得人眉開眼笑,再加上一個活潑可愛的小石頭,母子二人簡直混得如魚得水。
“不必忙,我已經與褚大哥他們吃過了。”程紹禟接過朝他撲過來的兒子,搖搖頭道。
凌玉聞言也就止了腳步,在他身邊重又坐下:“這些日子你都去哪了?小石頭都問了好些回。”
“殿下有差事分配下來。”程紹禟含含糊糊地回答,只是眼神卻有幾分黯然。
這短短一個多月,數不清有多少官員丟官入獄,抄家流放,往日那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官老爺,一夜之間便被折了滿身驕傲。
可他甚至不清楚這些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罪有應得,是不是真的參與了刺殺太子一事。
在清河縣當捕頭時,不管是縣太爺郭騏,還是下面的捕快,抓捕犯人必是要有證有據,可如今到了京城,他卻只知道奉命行事,至於要抓之人是罪有應得還是含冤受屈,那便不是他應該考慮之事。
這樣的落差著實太大,他一時難以接受。
有時候,他甚至懷疑,太子不過是利用被行刺一事,藉機打壓對手排除異己而已。至於那些人是否參與刺殺,那根本不在考慮的範圍。
君不見這邊有人丟官,那邊迅速便有人填補上來了麼?速度如此快,可見一切都早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位置被空出來。
朝堂之爭,著實變幻莫測,今日瞧著風光,不定明日便一無所有。
“對了,我讓人在西巷那邊租了座宅子,雖是不大,但足以安置咱們一家子,過幾日待我回了褚大哥便搬出去,你意下如何?”程紹禟問。
“如此也好,此處畢竟不是久留之地。”凌玉哪有不應之理,太子府再氣派再富貴,也不是她可以逗留的地方,倒不如早些搬出去過些自在日子為好。
“你身上的傷如何了?快讓我瞧瞧。”想到他早前受的傷,凌玉便放心不下。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早前殿下便命太醫替我診治,這些日子又一直用著太醫開的藥,殿下又不時有宮裡的靈藥賜下,早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
凌玉還是不放心地解下他的衣裳檢視,果然便見不少傷口都已經結痂了。
“如此看來,殿下待你還是有幾分上心的。”
又是吩咐太醫診治,又是賜下靈藥,以他那等身份性情,算是較為難得的了。
程紹禟笑了笑,沒有接她這話。
今上雖然沉迷於修道練丹不理政事,可待太子這個長子卻還是好的,一見太子帶著滿身的傷回京,又聽了褚良訴說在路上幾度被刺殺的兇險,哪還能忍得住怒火。
趙贇趁機又澆了把油,愈發讓他火冒三丈,對褚良真假摻和的幕後指使名單深信不疑,立即下旨嚴辦,待接二連三官員被抄家流放的訊息傳來時,朝臣人人自危,朝堂更是亂作一團。
趙贇著重打壓了魯王趙甫的勢力,肆機將自己的人安插上去頂替了魯王的人,待魯王反應過來時,他在朝中幾大重要位置上的棋子已被拔了十之五六,一時氣得臉色鐵青。
“廢物!全是一幫沒用的廢物!若是當日便將他刺殺在回京路上,又何至於讓本王如今陷入如此被動的局面!”
“太子身邊有位武藝高強……”跪在地上的暗衛話音未落便被他重重地踢了一腳。
“廢物!如此說來,本王養你們有何用!這般多人連一個人都打不過!”趙甫只恨不得斬殺他於當場,只是最近折損的人手著實太多,唯有壓著怒氣道。
“那人是什麼來頭?為何又會與趙贇走到了一起?”良久,他稍稍平復了怒氣,這才問。
“屬下已經著人仔細打探過了,那人姓程名紹禟,乃是青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