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周若嶺的,道:“那你覺得這朝廷還有沒有得救啊?”
周若嶺看了他一眼,他是在都城宗室年輕宗子們當中的領頭人,比起外放周若湘的他就要顯得沉靜沉穩多了,這頭見小王叔公把話問得如此直接,他沉默了一下方道:“局勢哪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說著又看向了這次提議把宗室帶進朝廷的小王叔公,“小王叔公是怎麼想的?”
他從族爺那裡知道,看樣子是他們周家那位皇帝拿條件換人,但實際上想把他們推到皇帝眼中的人是他們小王叔公。
“我覺得你們行,”德王其實之前也有想過這件事,但時機不好,另一個也是宗室當中不求上進的人太多,而且大多數德性也不太好,說老實話,他們周家人性子都不怎麼樣,都是皇族宗室當中的人,哪怕你是皇帝,你看不起我我也未必看得上你。他們對冷落甚至打壓宗室的大侄子沒什麼好感,德王之前想過用他們的可能性極低,一是大侄子和朝臣還有他的勢力肯定不願意,二是宗室當中的這些人也未必願意,但此時非彼時,得變一變了,他也得幫著大侄子拉攏著他們一點,“你們看我,也是個渾的,但我心裡我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就想你們肯定跟我也一樣,我們不都是周家的男兒?哪有哪個比哪個差的道理。”
德王這話一出來,周若嶺跟周若湘對視了一眼,朝小王叔公笑了笑。
小王叔公話要是這樣說,也沒錯。
他們不是沒本事,但有本事又如何?他們縱有劈天蓋地的才能,但獨拳難敵眾掌,他們躺著也有好日子過,實在沒必要為這上下受不盡的白眼去操勞。
說白了,冒頭沒有好處不說還會死,躺著還能活,還不如躺著活。
但要是有機會站起,他們也願意站一站,畢竟,他們身上流的也是周家人的血。
但不比德王這個王叔公,受多了冷遇和奚落的宗室宗子們對那一位在位的是有些激憤的,不過他們不待見他們周家的那位皇帝,但是他們不討厭德王,就是德王前幾年找各家的事,他們聽了就是覺得這被人寵大的小王叔公有點傻,識人不清,但私下裡也會收拾下那些罵德王的人。
德王這次拿了小瓶小辮子給他的酒來待客,倒了兩三杯見話說得差不多就不給了,把小瓶子往袍子下放,他摳摳索索的,湘公子卻是不幹了,貓下腰就把酒瓶搶了過來,竄到門口一口就幹盡了,這可把德王得罪慘了,撲過去就跟湘公子打了起來。
湘公子也就是看著是個小白臉,但身手著實不錯,跟德王打了一陣才被他小王叔公揍趴在地被打得鬼哭狼嚎,這把湘公子惹得爬起來後,一手摸著臉,一手揮袖指著小王叔公道:“你給我等著,我就這回去告訴我爺爺!”
南陽王就是他爺爺,但小王叔公不怕,朝侄孫子得意洋洋地道:“你叫他來啊,叫來了我領他去見我皇兄!”
誰還沒個靠山了?
湘公子氣得雙眼翻白,踢著他的狗兒們罵罵咧咧走了,嶺公子則是有禮地跟小王叔公告別,回去見到父親,他道:“孩兒認為德王小叔公是真心想提拔我等年輕小輩,沒有敷衍之情。”
即便是跟他們打架,也打得傾盡全力,沒有戲謔之意。
他父親,正值壯年卻滿頭銀髮,身乾瘦削的平昌王躺在病床上沉默良久,道:“那就盡你們所能罷。”
畢竟是先帝帶在身邊用棒子教大的孩子,心胸格局不是那一位能比的。
先帝是位英主,但祖宗留給他的朝廷太亂了,他斬除那幾位奸臣拔除劣習後命格就已經撐不住這江山了,他走之後宗室的頹然之勢更是讓他們心驚不已,尤其宗室中人就是加上封地的親王后人現在也不到四百人,這些年來老死病死的皇族中人更是不少,可宗室子嗣卻越發單薄,一年到頭也生不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