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撫在琴絃上,身邊放著琵琶與洞簫。精神力外放後,黎昕可以一個人同時彈奏數種樂器,為了營造那種可怕的力量,只一種樂器是不行的,他需要更強大的力量,共鳴之力。
介質性擴音器在宇宙中迴盪著,每一艘戰艦上都安置了這種擴音器,所有戰艦上的擴音器同時開啟,可以將指揮室中黎昕的樂聲傳遞到最遠,足以讓宇宙蟲感覺到這種臨時營造出來的,凌駕於母蟲之上的超生命體。它們一定會互相傳遞資訊,並且不顧一切地撲上來消滅這種生命體,解決所有威脅母蟲的生命。
宇宙蟲這種生物,生存的唯二慾望一是保護母蟲,二是食慾。食慾讓它們在宇宙中無限擴張,只要是有生命體的星球都被它們吃光,成為母蟲的養肥。它們遇到人類後,吃了個悶虧,卻其實是可以繞過人類星球去其他星系進食的。宇宙太大,人類不過佔據小小一部分,宇宙蟲如果但為食慾,怎麼會這麼些年寧可餓著肚子也一動不動與人類死磕。
這是因為,在食慾之前,它們的最高目的是守護母蟲,守護不是不讓人傷害,還要消滅一切有可能威脅到母蟲的生命體。遇到人類吃悶虧讓宇宙蟲認為人類的存在會威脅到母蟲的安全,於是它們寧可餓著肚子,也要不斷地攻擊人類的星球,它們此時的目的不僅僅是進食,還要將人類整個滅族。人類與宇宙蟲之間,是無法共存的兩種生物,最後的結局定然是一方消滅另一方。
而現在,出現了比人類更為可怕的存在,宇宙蟲一定會調轉視線去攻擊黎昕。
所有的介質性傳聲器同時開啟,三種樂器的同時發出美妙的樂聲。
不,那不僅僅是美妙,還有一種遼闊,一種灑脫,一種超脫的味道。天地、四海皆融為一體,樂曲將所有人的精神囊括在其中。
後世有人形容當時聽到這種樂曲的感覺時,只說到兩個字“天地”。他們感覺到自己被容納到天地之間,他們面對著整個天地。這樂曲,是大海、是高山、是星空、是宇宙、是整個天地,在這樂曲面前,人們只有一種感覺——敬畏。這種敬畏讓所有人升不起一絲戰意,他們無法與這樣的存在戰鬥,就如同在天地、自然面前,人比奈米還要微小。
而在宇宙面前,母蟲縱然有一顆恆星那麼大,也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天地面前,萬物皆為螻蟻。
如果是正常、有感情的人,在察覺到對方毫無敵意的時候,就不會成為與之敵對,而是放下武器,表現出自己的無害,絕對不會與之作戰。可是宇宙蟲不同,它們縱然智商很高,卻沒有畏懼的感情。母蟲也好,宇宙蟲也罷,它們都感覺到,那股力量太可怕了,對母蟲的存在形成了威脅,必須消滅掉。
被籠罩在樂聲中保護的人們,突然感覺到百萬公里外的母蟲爆發出強烈的毀滅性精神力,猶如狂風暴雨,將人全部撕裂的力量!
這是足以讓所有人的精神一瞬間被毀滅掉的力量,可是他們現在在黎昕的樂聲保護中,突然感覺自己被天地囊括,那個敬畏的存在,僅僅只是揮了揮手,這狂風暴雨便化作虛無。
黎昕這是太強大了,這是所有人同時想到的。
然而此刻在彈奏樂曲的黎昕,一曲才不過彈奏到三分之一,口中便溢位鮮血,清澈的古琴尚且能夠發出聲音,錚鏘的琵琶和幽咽的洞簫卻無力在即。嚴熾憂心地看著黎昕,卻見他表情一變,用力咬下了什麼,眼睛完全被銀色佈滿,整個人的人氣都消失了。
所謂人氣消失,並不是死了,他能夠感覺到黎昕的呼吸,卻感覺不到黎昕的情緒。那在彈奏樂曲的人,抹殺了身上所有的感情,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所有的肢體感覺都消失,全部被另外一種感覺所充斥。
絕對六感!這一刻黎昕感覺不到疼痛,感覺不到不斷流失的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