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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璲冷了臉,暗自不忿撇嘴,哼道:你能開啟嗎?
需要一些時間。蘭兒神色凝重了些,這應該是前朝的東西吧,內部必有自毀的機關,我在言姑娘藏玉佩的容器上見過類似的構造。
多久?容璲眼光一亮。
至少三個時辰。蘭兒在燈火昏暗的牢裡眯著眼估算道,我需要找到這些銅柱縱橫排列正確的位置。
容璲稍一沉思,側身揮手道:走,朕給你一間靜室,若你能開啟,朕就赦你無罪,若是不能,你就去見舒無言吧。
另一邊,留在碧霄宮的傅秋鋒一直等到子時過半,容璲也沒有回來,他罕見地為了自己的傷勢考慮,決定早些休息,躺在容璲的大床上時還感嘆容璲真是小題大做,不過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外傷,至於把他強行留在碧霄宮休養嗎?明明霜刃臺宿舍也很不錯。
他一覺睡到天亮,宮女們依次送上溫水毛巾漱口的茶水和裝漱口水的痰盂,傅秋鋒在這陣仗裡坐立不安的洗漱更衣吃飯,用過早飯又有宮女送來一摞話本,生怕他閒得慌。
這位女官,陛下沒說我何時能走嗎?傅秋鋒攔住送書的宮女,有點彆扭地問。
公子,沒有陛下的吩咐,奴婢們也不敢讓您離開,若是陛下生氣,那奴婢們就遭殃了。宮女躬身道,若是您實在無聊,奴婢這就去請宮廷樂師為您吹奏舞樂。傅秋鋒聽得駭然不已:陛下準你們如此大張旗鼓?
只要是公子的要求,奴婢定會讓您滿意。宮女笑道,陛下喜愛您,奴婢們當然要服侍好您,您可是 匣中劍01
容璲的注意力集中在真正的匕首上,有那麼一剎那的惱羞成怒,他心想他已經暗示到這個份上了,傅秋鋒怎麼還在裝傻充愣?但他隨即意識到傅秋鋒的下一句話,猶如平地炸雷,似有萬鈞之重。
你終於承認了?容璲沉聲道。
一切還要歸功於臣的好運。傅秋鋒硬著頭皮編下去,臣翻牆到希聲閣時,此人正在後院巡邏,臣等他走到牆邊解手時悄悄靠近,用迷藥迷暈了他臣在霜刃臺呼叫的迷藥都有記錄在案,然後為了以防萬一,就趁他昏迷下手割斷了他的喉嚨,扔進了井裡,之後陛下帶禁軍前來,臣忙於他事,一時忘了解釋。
容璲閉起眼睛靠回了軟墊,手中的茶杯晃了兩下,唇線緊抿著,眉心也一點點擠出幾道豎紋,靜默的空氣中矛盾的充斥著不耐和忍耐。
傅秋鋒也知道這謊言已經比紙還容易戳破,但他想起初見容璲時那番高調的囂張言論就十分心虛,實在不願意和容璲當面對峙,嘴張開又閉上,不知如何開口承認,就開始一再逃避,進退兩難地捏緊了手指。
屋中被臣打昏的守衛李二應該能證明臣的話。傅秋鋒的語氣吞吞吐吐,根本不如他的話那般肯定,他還問過死者在做什麼,死者回他正在解手
容璲的胸口明顯的起伏了兩下,長嘆一聲,睜眼深深地看著傅秋鋒:這是朕給你最後的機會了,朕什麼事都可以告訴你,但你卻一再欺騙朕。
他緩緩搖頭,放下自己的腿從榻上起身,把茶杯遞迴給傅秋鋒,從傅秋鋒身邊經過,沒再露出一點笑意:你讓朕很失望。
傅秋鋒如遭雷劈愣在原地,茶杯脫手滑落,清脆的摔成碎片。
他遲鈍的在響聲中一下驚醒,眼簾發顫,猛地回頭望向容璲,容璲用餘光瞥他一眼:收拾乾淨,回蘭心閣吧。
傅秋鋒的臉色逐漸泛白,他看見容璲眼裡有失望,更有痛心和不解,他被這眼神壓的喘不過氣,像突然遭無形的手扼住喉嚨,酸澀卡在咽喉,所有的雄辯和掩蓋都再也說不出口,在這陣莫大的涼意中吞回滿腹懊悔和自責。
他這次連怨容璲的資格都沒有,容璲很清楚他在說謊,卻只是讓他回蘭心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