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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若是脆弱起來,一眨眼的工夫就回不來了。容璲悵然長嘆,朕後怕啊。
看傷口,箭矢已近力竭,傅公子只是失血過多,沒有傷及臟腑。韋淵將藥粉抖在傅秋鋒背上,餘光裡容璲正給傅秋鋒擦汗,他又是一陣怪異,建議道,主上,您如此擔憂傅公子,以後是否讓他留在霜刃臺繼續擔任錄事,不再涉險?或者讓他留在蘭心閣?
容璲不禁想起傅秋鋒從人群中高高躍起的一瞬間,那樣恣意而自信的身影,想必傅秋鋒卸下偽裝站出來的一刻,內心也得到了破釜沉舟般的自由。
他既然明知如此,又怎能再忍心忽視他的意願?
朕聽見弓弦一點點繃緊的聲音,利箭劃破空氣的尖嘯。容璲盯著虛空陷入回憶,語氣悠長,又帶上些許笑意,他比獵豹更矯健敏捷,比雄鷹更威風凜冽,這才是他本來的樣子,不是家貓雀鳥,他捨命救朕,朕怎能拔掉他的利爪,折斷他的翅膀?朕不但要讓他留在霜刃臺,還要給他更廣闊的天地,百年之後的史書之上,勢必有他一筆。
韋淵心想容璲大概沒發現他的語氣有多肉麻,處理好了傅秋鋒的傷勢之後,對面的山林間火把也逐漸亮起,驚走一片飛鳥。
暗一行走在兵荒馬亂的地下據點之內,他穿著一身叛軍的盔甲,混進這裡時已經沒人檢查令牌暗號,地下不時只能見到哭泣的婢女和形色匆匆的兵將。
兄弟,我剛收到訊息,公子和狗皇帝同歸於盡了!一個男人語氣複雜,咱們怎麼辦?去河邊搜他們的屍體嗎?
將軍和隊長已經帶人在搜了。同伴招呼他快走,咱們再去也沒用,反正他們都活不了,依我看,狗皇帝的兵馬肯定很快就到,還是積蓄力量以備下次起事逃吧,換身行商的衣服,把咱們這的香料帶上點,出城時就說是倒賣香料的。
兩人經過一個走廊轉角,剛一邁步,就看見面色冷沉的暗一靠在牆上,同伴一愣,然後呵斥道:你小子待在這偷懶嗎?還不快去尋找公子,公子福大命大,一定沒事!
上面命我回來,銷燬重要文書。暗一冷聲道。
重要文書都在中層,你在外圍磨蹭什麼?同伴不耐煩,打量了一下暗一,你是哪個營的,令牌呢?
暗一伸手到腰間,裝作要拿令牌,實則握住了匕首,眼光一寒踏步閃身,剎那從兩人中間穿過,帶起兩蓬噴濺的血花,他不多停留,匕首歸入鞘中,那兩個驚愕不已的叛軍才捂著脖子雙雙倒地。
秘密營地內部空虛,給了暗一很大的方便,他憑感覺往中心走,後來乾脆威脅了一個看起來有些地位的中年人,拷問之下這人竟然是朝廷的監察御史。
兩人來到存放重要卷宗的中層,但老遠暗一就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走近一看,那幾間石室已經被火藥炸燬。
暗一心道來晚一步,瞥了眼中年人,覺得帶著他麻煩,匕首在指尖轉了轉,琢磨到底是打暈好還是解決好。
中年人見狀忙跪下哀求:大人!公子瑜肯定還有重要的東西不能毀壞,一定有人帶著逃跑了,老夫給您指路,只求大人饒了老夫一命!
暗一想了想,問道:我來此時,聽聞眾人都是追隨先太子的義士,寧死不屈。
那只是一部分。中年人趕緊解釋,如今公子瑜都死了,我們這些只想跟著分一杯羹的人當然要識時務,我們連公子瑜的其他秘密基地都不知道。
帶路。暗一揮手,看你表現。
中年人帶著暗一輕車熟路的在地下穿行,到了一個鮮少有人的出口,暗一揪著中年人的領子縱身躍出密道,仔細看了看周圍,一點火光若隱若現。
暗一當即往那個方向追去,只見一個文人模樣的人揹著個書箱打著火把小跑,他踢起一塊石子打中了那人的腿彎,追上去用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