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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太年輕,分開幾年或許更能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會不會為年少輕狂的承諾後悔,如果在這幾年間少白哥哥有喜歡的人,就當沒說過句話,阿落一定會送上祝福。”
俞少白沒想到雲落會說出一番這樣的話,雖然她年紀小,但她如此聰慧,這樣的話從她口中說出來倒也不奇怪了。
他神色複雜地看了雲落很久,伸手抱住嬌小的女孩,只一瞬便很快放開,心中已是有了某種決定。
一個月後,與雲落同年畢業的大院同學,被其父母陸陸續續送往各地參軍,雲落明天也要啟程前往西北。
這天從白玲家回來時,在樓下碰到了挺著大肚子的何春蔓,她正在和抱著兩歲小男孩的邱如雪聊……育兒經。
雲落眨眨眼,心裡忍不住嘀咕:真是活久見。
趁她們沒發現自己,雲落一溜煙跑回了家裡,客廳裡羅美芳打包了足足四個行李包。
“娘,你這是給我帶走的?!”
羅美芳頭也沒抬,手裡拿著東西走來走去,沒注意到雲落的異樣:“可不是咋地?看樣子還得再收一袋。”
雲落:……
☆、86.新兵訓練營
第二天一大早在父女倆的勸說下, 羅美芳勉強同意減掉一半行李,不過最終還是收了兩大袋。
送行這天,天公也不作美, 天陰沉沉的, 似乎隨時會下雨, 接兵的大卡車停在縣武裝部, 周圍站滿了送別自家孩子的家屬, 啜泣聲斷斷續續響起。
羅美芳看著已經和自己一般高的女兒,拉著她的手眼淚撲簌簌地掉,小葉子癟著嘴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此情此景, 雲落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低聲安慰母親, 又摸摸弟弟圓圓的腦袋,最後看向父親,雲建業抿著嘴不說話,眼底微微的水光卻出賣了他的真實心情。
上車前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俞少白, 明媚的眼眸中浮起一層淡淡的薄霧, 看著越來越遠的卡車,一直倔強沒掉淚的雲葉終於嚎啕大哭起來, 雲建業深深吸了口氣, 抬頭望著天。
俞少白的臉上似乎沒有多餘的表情, 他只是定定地看著那雙霧水朦朧的眼眸,直到卡車漸漸消失在路的盡頭。
送行的家屬逐漸散去,再多的淚終究在烈日下蒸發殆盡, 車上的哭泣聲此起彼伏,畢竟都是些第一次離家的少年少女,現在不如將來通訊那樣發達,一封信十天半個月才到,電話就不是隨時可以打的。
大卡車將這群懵懂朝氣的孩子們送到火車站後,又是一陣哭泣響起,前來接新兵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連長,他虎著臉甕聲甕氣道:“一整車父老鄉親看著呢,哭什麼哭,哭了一路了還不夠?”
“張連長,我第一次離開爹孃,難過嘛!”一個臉圓圓的女孩噘著嘴,委屈巴巴地開口道。
她的話瞬間引來了大片符合,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著哭泣的理由,沒想到張連長臉更黑了,他往隔壁車廂看了一眼,惹著怒意壓低聲音訓斥:“在座的大多數父母都是軍人,部隊什麼作風想必你們也多少了解,多的我就不說了,再沒完沒了哭的,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們。”
說完也不理會他們,轉身便出了這節車廂,這番話果然很有效果,哭泣聲減少,只餘幾聲壓抑的抽泣聲,有那忿忿不平的少年男女湊在一起,低聲討伐冷石心腸的張連長。
嗚嗚嗚的鳴笛聲響起,火車向著大西北呼嘯前行,路途的新鮮景色很快吸引了這些從沒出過門的少年少女們,他們興奮地討論著車外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