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國盛也慢慢抬起了頭拿出了耳朵眼裡的棉花,眼前發紅地看著錢老太太:“媽,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嫌我笨,嫌我不機靈,可我再笨再不機靈也知道不能去賭錢,那就是個無底坑呀。你想讓我替國成還賭債,我要是這次還了,那下次呢?我不養老婆不養孩子把錢全都搭在他身上?媽,我不傻,我之前聽你的是覺得您一輩子過的不容易,能順著您的就順著您,您都這麼大年紀了,何苦惹你不開心。但是我也是有底線的,我不能因為聽你的話就不顧老婆孩子了,那樣我就是真傻了。”
錢老太太這回是哭了,她拉著錢國盛的手從來沒那麼溫柔過:“國盛,媽知道錯了。這次你替國成還債、出錢給他看病,我保證沒有下一次了,只要你拿錢出來等以後媽也對你也好,啊!”
錢國盛搖了搖頭:“賭博就是個無底洞,誰家沾上都是傾家蕩產的事,我絕對不會去幫他這個忙,一次都不行。”
錢老太太看著他們都針對錢國成頓時慌亂了,失聲痛哭起來:“他是你們的弟弟,他不像你們能掙錢,你們幫幫他怎麼了?何苦都針對我們娘倆呀。”
“奶,這不有掙錢的地方嗎?”錢佳寧打斷了她的胡攪蠻纏,冷淡地說道:“那孫老二不是要送他去煤礦去挖煤嗎?正好多幹幾年,把賭債還了以後也順便把欠我們家的錢也還了。”錢佳寧拿出一個小本子:“一千出頭,我大方點給你抹個零,只還一千塊就行了。”
“你還敢記賬!”錢老太太沖過來就要搶賬本子,錢佳寧拿起一顆瓜子,朝著錢國成做了個瞄準的姿勢,錢老太太猛地剎住車,一臉驚懼地看著錢佳寧。
正混亂著,過來吃飯的錢國華進屋了,她看著坐在炕上一臉血跡的錢國成嚇了一跳:“怎麼了這是?誰打的?”
錢國成沒敢開口,錢佳寧搶先說到:“被混子打的,和人家賭錢欠了一百二十塊錢賭債。”
“一百二十塊錢?”錢國華提高了幾個分貝:“錢國成你狗膽子夠大的。”
錢佳寧又抓了把瓜子繼續磕:“債主說了,給他找個活,去煤礦挖煤還債去。我奶捨不得我叔幹活,想讓我爸當冤大頭呢,又擠兌我大爺和大娘不孝順。”
錢國華聽了這寥寥幾句話的解釋就能想到剛才的場面,心裡也有些生氣。其實大家這些年一直都十分忍讓老太太和錢國成,可是忍讓不是無限度的,不滿積壓到一定程度指定得爆發出來,如今這筆不小的賭債就成為讓所有人情緒都爆發出來的最後一根稻草。
“閨女呀……”錢老太太拉住了錢國華的手,剛眼巴巴地說了一句話,錢國華就說道:“其實也挺好,讓他正兒八經去幹個活,知道賺錢不容易就不敢這麼賭了。”
錢老太太啞然,可是她看著站在外面的女婿,怎麼也不好意思開口說讓外嫁的女兒出錢的話,只能捂臉痛哭起來。
“大姐你來的正好。”錢國茂點了根菸抽了兩口:“我剛才和娘說了,以後不許國成再進我家的門,如果娘不願意就讓她和國成去過,當初分給我的房子,我也願意給國成。”
錢國華點了點頭,拿出手帕給老太太擦了擦眼淚:“娘,你咋想的?”
老太太動了動嘴唇,可憐巴巴地問道:“就和以前一樣不好嗎?”
趙秀娥乾巴巴地笑了一聲:“以前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我不願意忍了。”
老太太又轉頭看向錢國盛:“國盛啊……”
“娘,我們都是兒子,誰養你都沒毛病,不過你要是想跟我住也行,我的條件也和大哥一樣,國成不能進我家門。”這回錢國盛臉上沒有一絲軟弱,語氣平淡的就像早就練習了百八十遍一樣:“還有,我家現在是我閨女管錢,以後家裡的事都她說的算,媽你有事和佳寧商量就行。”
錢老太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