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這身衣裳倒是配你。”
也不等阿芙答話,自顧自伸長了脖子,瞧見地上跪的兩個小丫頭,一臉驚訝:“兩個丫頭怎麼還跪著?還不快起來?”
阿芙未曾發話,那兩小丫頭聽了溫落芝的話原是鬆了一口氣,正要爬起來時,卻聽阿芙冰冰涼涼的說:“我母親的院子輪得到你說話了?”
聞言,溫落芝臉色一僵,換身衣裳換個人?這還是那個麵糰兒長姐嗎?
再看那兩個丫頭早已經瑟瑟發抖,膝蓋骨一彎,跪回原位一動不敢動。
心底裡唾了一口好心當做驢肝肺,溫落芝一口氣梗在嗓子眼兒不上不下,賭氣不肯開口說話,阿芙也不搭理她。
兩人正僵持著,桂媽媽被小丫頭領著迎了出來,原是內門的小丫頭遠遠瞧著不對勁兒,趕忙去通稟了姜氏。
桂媽媽一一對二人見了禮:“這麼大日頭在外頭站著做甚?快些進來吧。”
一邊說著一邊迎著二人進去,又接了桑柔手裡的油紙傘,與阿芙同行:“姑娘怎麼正午就來?受了暑氣可怎麼好?”
桂媽媽是姜氏身邊的管事媽媽,從姜家陪嫁過來的,又自小看著阿芙長大,此間的情分更是無法言說,言語間便更為親暱。
阿芙望了一眼日頭,笑著說:“想來母親這蹭一回午膳吃,桂媽媽可別攆我走。”
跟在後頭的溫落芝見這主僕二人你來我往,視她如無物,一口氣還沒順下去,另一口氣又堵上來,心梗得不行。
桂媽媽已經領著二人過了垂花門,聽了阿芙這話,忙笑著說:“我哪裡敢攆姑娘,只擔心過了病氣與你罷了。”
“母親可好些了?”
內門兩個小丫頭屈膝行禮,一個接了桂媽媽手裡的油紙傘,一個打著門簾,桂媽媽說:“不過是受了暑熱,有些沒得精氣神,趙姨娘也時常過來伺候,這會兒正在裡屋陪著夫人呢,姑娘且放心。”
兩個冰盆都遠遠擺在門口,絲絲縷縷的涼氣,讓阿芙緊繃的心放鬆些許。
博古架立屏後頭便是臨窗的羅漢床,姜氏側身躺在上頭,一旁的杌子上坐著趙姨娘,正與姜氏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趙姨娘閨名會寧,是父親生前唯一的姨娘,原是自幼在他身邊伺候的貼身丫鬟,母親生了阿芙沒多久,便將趙姨娘開了臉做主抬了姨娘,幾年後便得了六姑娘。
許是丫鬟出身,趙姨娘一向都抬不起頭來,整個人都嬌嬌怯怯的,教養得溫落芊也一副小家子氣。
卻木訥又老實,姜氏病了多久,她便衣不解帶伺候了多久,連溫落芊也無暇顧及,深怕她如同阿芙她父親一般,一場風寒便撒手人寰。
可不,就是她一眼沒瞧見,溫落芊便與二房攪和上了。
趙姨娘見阿芙等人進來,忙站起了身行禮,瞥見躲在溫落芝身後的溫落芊,忙把她拽了出來,兩母女跟個木頭似的杵在那。
阿芙朝她點了點頭,往姜氏那看去。
姜氏整個人側躺著,身上搭著一層薄薄的被衾,臉色有些病態蒼白,精神看上去還挺好。
阿芙接過桑柔遞來的杌子,坐到姜氏床邊,執起一旁的梅烙團扇輕輕的替她扇著風。
望著母親熟悉又陌生的模樣,阿芙心裡慪得慌,自打重生回來,她便窩在芙蕖院裡發瘋,竟也忘了先來瞧瞧母親。
見阿芙不做聲,姜氏也只看著她笑,用帕子拭去她額上的細密薄汗:“怎麼想著來看我?”
“阿芝這兒倒是有件好事兒要與大伯母說,”姜氏話音剛落,溫落芝帶著笑意的嗓音,突兀的摻和了進來。
姜氏整了整精神,笑著看向溫落芝:“有何好事?”
溫落芝以錦帕掩唇,似是害羞了:“才不久的事兒,沈大夫人來家裡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