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翌日一直到午後,倆人才打點好,穿戴好騎裝,攜手去了獵場。
薛皚本來渾身酸乏,想賴床,封釅頂替醫女給她揉了會兒身上後,覺著好受許多,才硬生生被他從床榻上拉了起來。就那會兒,已經過了巳時,他們索性用了午膳才過去。
因為這已經算是一場圍獵,他倆到的時候,眾臣已經候著了,或等著大展身手等陛下親頒彩頭,或等著觀戰時談笑風生。
只是大家都不敢問為何圍獵遲延至午後才開始,畢竟早朝封釅都時常沒正經來由地曠。薛皚有孕的時候,他說是貴妃孕中辛苦,他夜間照料地也辛苦,故而懶起。兩個小皇子滿月以後,他還時常曠朝,差點如實說出個“春宵苦短”來,薛皚拼力捂他嘴,他才住了口,隨意以身子不適之類的為由曠朝。
他後來索性改了規制,改為叄天一朝,可還是時常曠朝,又或是在哪個規定不上朝的日子忽然把群臣召集起來。
薛皚往下望時,還見到很多沒穿騎裝的女人,也有穿的。她在閨中時也參加過皇家組織的圍獵,不過很少,而且每每皆漫不經心的。終於驚覺,某人說是帶她出來透氣,事實怕不是給他自己選美人兒來的。他說她有孕期間不會另覓新歡,這都多久過去了。
她情緒一時低落不少,然而喜怒未形於色,沒太表現在面上,可封釅似乎感覺到了,捏了捏她手指,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偏頭朝她莞爾。
他倆的騎裝幾乎是相同制式的,封釅相當於特意給薛皚穿了男裝,與他同樣的墨色勁裝,腰圍革帶,長髮皆用金冠高高束成馬尾。他還特意給她也戴了一枚赤金扳指,他捏她那會兒正摩挲在那扳指上。
她表現得很自然地回之一笑。
封釅本人並不急著進場狩獵,他要陪薛皚。不然論騎射幾個人比得上他啊,還是一眾養在京中養尊處優的人。
他問她是先學騎馬還是射箭,她這會兒懶怠動彈,便選了射箭。她本就不大喜動,習舞是為了更好的儀態和身形,並且甚少顯露在人前。
她以為學射箭就是穩穩站在平地上,被他扒拉幾下胳膊拉扯拉扯長弓,然而看看他是怎麼教她的。
發了一箭毫無懸念地正中靶心之後,他便心有旁騖起來,問她:“皚皚覺不覺得這離弦的箭像什麼。”
“像什麼?投壺?”
“嗖地一下便射將出去,正中靶心。”
“那又如何?”
見她沒聽懂,他俯身廝磨在她耳邊,低低道:“恰如我教你腹中揣上兩個小累贅那會兒。”
她耳根霎時滾燙起來。
“晚些時候陪你試試。”
她緋紅著雙頰斥一聲去,“去!”
不斥這麼一聲還好,他還想著忍會兒,見她面上牴觸,他便扔了手中長弓,攬住她的腰,“不射箭了,我們這便去試試吧。回行宮太久,不若同騎,尋一個僻靜的所在。”
他說這便去試試,她尚且記得顧及他的面子,忍著別發作。聽到他後面那句話,她一時沒忍住,“啪”地打了他一巴掌。
周遭瞬間變得安靜了起來,他倆本就是關注的焦點,封釅將她攬緊那會兒,就有不少人悄悄地投了目光過去。那些目光或驚歎或豔羨,還有一些記著薛皚曾是封醞的后妃,頗看不上他倆的恩愛情狀但又忍不住去關注。
倘若是倆人私底下,她就是對他拳打腳踢也無妨。其實於他而言,眾目睽睽之下也無妨,但這會兒他玩心上來,假意生氣,擺出帝王和夫君的威嚴,使臉色陰沉下去,斥她不懂事,還說要帶她下去受罰。
若是從前,薛皚會以為他真的生氣了,可這會兒她清楚地不得了,他這是又演起來了,至於她要受的罰,恐怕就是他心心念唸的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