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鑰匙扭動的聲音突然響起,玄關的門驟然開啟。
已上了年紀的婦人推著自己的丈夫走進家門,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她衝著兒子點了點頭,目光狡黠,顯然是準備給自己許久未見的孩子們一個驚喜。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嚴肅著表情,卻是難掩眸子中的些許無奈和期許。無奈於妻子孩子氣的小心思卻也期待著同孩子們的見面。
只是那份期許和無奈在看到齊沐禾手上的那抹亮色之後便驟然消失殆盡。
老人家的面上突然漲紅,眸子裡隱約顯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似是突然受到了什麼刺/激。
而那份刺/激的直接來源便是齊沐禾手心裡的那枚十字架胸針。
最先察覺到不對的還是齊母,她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問道:“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聽到這邊的動靜,齊沐禾也快步走到了父母的身邊,他手心緊緊地捏著兄長剛才送給他的十字架,湊近到看上去身體不適的父親身旁,有些擔憂地問道:“怎麼了,爸,哪裡不舒服?”
殊不知,那讓老人家身體不適的源頭便是他手中拿著的東西。
齊沐禾湊近了些,齊父也就更將那十字架胸針看了個一清二楚,面上的神色更是越發深沉,他驟然抬頭看向齊沐生,突然暴怒地呵斥:“孽子!”
這下齊沐禾和齊母都是愣住了。
齊沐生也突然意識到了齊父怕是生出了那日同孫院長同樣的想法。
更何況……
之前為了給齊沐禾的出櫃做鋪墊,他最先告訴老人家的說法是他自己,喜歡上了男人。
喜歡男人加上兄弟禁斷,這種隱約的猜測又怎能不將一個愛子如命又有些迂腐的老人家逼至瘋狂。
“爸,我姓齊,不姓周,這東西我送弟弟當做他接管公司的禮物了。”不是因為那所謂的愛情。
齊沐生淡淡地開了口,算是解釋給老人家聽,他的眼底清澈看不見半分旖旎。
那副堂堂正正地模樣加上老人家對於他為人的瞭解,齊父很快便也冷靜了下來,暗歎自己衝動。
他很快轉移了話題,故作嚴厲道:“你可考慮清楚了,周家就你一個獨子,如果你這般堅持,周家相當於無後。”
齊沐生順著他的話應道:“我已經想清楚了,想來父母在天之靈,會諒解我的做法。”
“你也長大了,你做出的決定我也不便干預。”齊父嘆了一聲,“就做你想要做的事吧。”
這句話一語雙關,在場卻只有齊沐生一人聽了出來。
齊母和齊沐禾似乎還愣神於之前突然爆發的爭吵,此時齊父突然消氣兩人也是莫名其妙,全然不知這對父子兩的對話到底何意。
齊沐禾倒是隱約聽出了自己手上新收到的禮物意義不凡,偷偷地看了兄長一眼。
齊沐生接受到弟弟的眼神便也安撫性地眨了眨眼,他上前一步將弟弟的手合攏,輕輕在他耳邊低聲道:“喜歡的話,你就收下吧。”
齊父在一旁將兩人的相處看在眼裡,挑了挑眉,最終卻還是沒有說什麼。
當天夜裡,齊父便拉著齊沐禾來了一場父子之間的談話,具體談話的內容齊沐生並不知曉,只是第二天早晨齊沐生再踏入弟弟的房間的時候,一向喜好睡懶覺的青年已然洗漱穿戴完畢。
他坐在床沿,放晴後的陽光順著窗戶打在青年的身上,彷彿為他那精緻的眉眼勾勒了一層金邊,他臉上帶著笑意,不是平日裡的乖巧也不是商場時的威嚴冷笑,而是極為溫暖的,帶著幸福的笑容。
在青年的手中捧著的,是一本厚厚的相簿,書皮都有些磨破,卻仍然可以看出曾經被人如何仔細地用牛皮包上了一圈,裡面的相片從最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