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面上風輕雲淡,一雙漂亮的眼睛認真看來, 認真地聽著他的話。
如果忽視那隱藏在袖內的微小動作以及有些走神的眼睛,顏何大概是要以為他是同意他的話的。
但是單論這兩者的性格,對方應該並沒有不同意的理由才是。
顏何斂去眼底神色, 突然想起不久前對方所問的問題,半晌才微微笑起抬起了頭:“單論兩人性格,我倒是更喜歡那位在宮妃們面前的女帝,有手腕也有心機才能在這個世界自保。”
女帝微微愣了愣, 隨即淡淡地嗯了一聲:“那便從那位更好攻略的下手。”
微繃的手放鬆了下去,眼前的人垂了眸子,看不出他的心情是喜悅亦或是不悅。
只是顏何可以清晰看出,對方再次看來時眼底一片清澈,已然是沒有了困擾的問題。
至於剩下顏何也不多問,只是安分地跟在女帝身側,垂下的眸中一抹興致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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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醒來,政務繁忙又不願交於顏何。大殿上的奏摺一摞摞地多了起來。
那些女官們本就不喜身為男子又是奴隸的“顏先生”干政,聽聞女帝醒來的訊息,那些罷官的休假的紛紛回來,上書的請願的不計其數。
顏何看著那比之之前六日加起來還要多少不少的奏摺,微微頓了頓步子,找了一處空出將手中的湯碗放下。
女帝執著硃筆,認真地翻閱著,面上神色幾乎沒有什麼變化,顯然也沒有聽見有人走近的聲響。
“這湯就不必了。撤下吧。”女帝皺了皺眉頭也不抬地開口道。
一旁的宮人們便看著顏先生又將端盤上的湯碗執起,緩步走到女帝身側。
男人伸手便是將那一摞奏摺抽出,幾乎強行將湯碗放在了當今的面前。
宮人們均是低下頭去,不敢再看。
哪怕是最受寵愛的顏先生,在女帝心情不太好的現在作出這樣失禮的舉動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的下場。
他們還記得,很久以前的某位宮妃在陛下批閱奏摺的時候非要湊上去說話,後來便被陛下一句話帶離了皇宮。下場如何他們不知,但必定不會太好。
女帝微微皺眉,怒叱之聲還沒來得及響起便在抬頭的一瞬間熄了火。
沒聽到女帝的叱責與指令的宮人們抬起頭便看見女帝伸出手接過顏先生手中的湯碗,看那神情,似乎還有幾分乖巧?
幾人連忙搖了搖腦袋將奇怪的想法從腦海之中驅逐出去,下一刻便看著那位極受聖寵的顏先生淡淡看來,眼底的神色極淺卻有些讓人腿腳發軟。
看著眼前的奴隸彷彿是主人一般地讓宮中僕侍退下,女帝卻也不惱,只是看著眼前的湯碗皺了皺秀麗的眉。
這藥好是好,但是宮裡那些個女御醫們一個個心高氣傲,藥效自然沒差甚至比之現代世界的西藥還要來得更為有效迅速,不過味道嘛,就很是一言難盡了。
看著宮人們退下的顏何回頭便看到了女帝皺成一團的眉眼,眼底笑意也是一閃而過。
這人倒還和記憶之中的一般無二,小時候哪怕身上磕了碰了傷了大片都不哭不鬧,只有喝藥的時候鬧騰得還有幾分那個年齡的孩子氣。
現在年歲過去,稚氣的鬧騰倒是沒有了,只是這不愛喝藥的一點依舊沒個改變。
這藥味道的確古怪了一點,卻又不算苦,若是喝完以後再吃蜜餞反而會有一種更為奇怪的味道。女帝已然試過,自然不會再開口自找苦吃。
到底不真是當初沒長大的小孩,面前的人皺了皺眉鼓足了勇氣最後還是一口氣將碗底的藥汁喝了個乾淨。
看著他皺成一團的苦澀表情,顏何這才輕笑著拿出手裡的果子:“知道你不喜歡喝藥,這是從宮外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