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眼鏡。他馬上走進來,關心地詢問:“曉月,你怎麼還沒走?霍長英呢, 你不是一直和他一起上下學麼。”
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問霍長英。
畢竟周曉月和霍長英這兩個名字繫結在一起這麼多年, 老師們也都知道他們的事。
周曉月捏了一下書角, 忽然解釋:“我和他說了自己走,以後就不一起了。”
雖然霍長英只是衝她微笑,並沒有答應,雖然這話已經說過很多遍,但周曉月還是認為這次可以成立。
其實她也沒有在這件事情上想太多。
她不是為了躲避霍長英才在教室裡坐著不走,她只是看書看得忘記了時間。
學習當然沒有絲毫樂趣可言,但是在這個周曉月陷入混亂的當下,反而是課本上那些讓她曾經避之不及的枯燥內容能夠塞滿周曉月的大腦,把她從父母和子女,替代和交換,依戀和感激等等亂七八糟的關係糾葛思考裡解救出來。
少女半垂著臉,精緻的五官顯得脆弱。
薛其從鏡片後面打量周曉月,目光裡帶著一絲憂慮。
“你一個人,就更不能待到這麼晚,看看現在都幾點了。”成年人沒有打探青少年之間的分分合合,只是嘆一口氣說,“走吧,老師送你回家。”
周曉月面露遲疑。
這下薛其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介入點,問周曉月:“和家裡鬧彆扭了?”
周曉月一邊搖頭,一邊收拾東西站起來,“我馬上就回去。”
薛其評估著她的搖頭到底是拒絕接送,還是否認鬧彆扭的事,但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讓周曉月在這個時間獨自回去,堅持跟著少女。
他無奈地說:“老師不能讓你出事呀。”
外面已經很黑了,再關掉教室裡的燈更加暗成一片。
薛其調出手機的手電筒,為周曉月打亮前面的路。幽暗中亮起一扇靜謐的區域,周曉月的身影陷在裡面,徘徊又抽離。
薛其有心再多問一些事,開口說:“要不要我給你家裡打個電話說一聲,免得你爸媽擔心。”
周曉月輕聲說:“沒事,他們也沒有急著找我。”
薛其推眼鏡的時候,摸了摸鼻子。他反應過來,周曉月在學校裡待到這麼晚,她的父母也沒有打電話過問什麼,似乎並沒有他想象中那樣關心這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