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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景善便走出去,笑著問:“你爸爸媽媽呢?是不是找不到他們了?”
女孩眼睛骨碌碌轉了一圈,看看店門口張貼的尋人啟事,又看向他,用很低的聲音說:“我見過你兒子。”
何雲這時候才知道,原來何阿狗其實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包向陽。
才不是什麼不值錢的阿貓阿狗,而是他父母心裡的太陽。
包景善一愣,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像是想相信,可看著面前丁點大的孩子,又無法說服自己相信。
那女孩指著照片上一張胖乎乎的嬰兒照片:“真的,他和我們村裡的何阿狗長得一模一樣,今年也是十歲,而且,他爸就是七年多前花錢把他買回去的。”
女孩說得有條有理,而且,聽起來太真實了。
包景善的心裡,忽然一陣戰慄。
那是些微的希望,夾雜著對失望的恐懼一齊上來的戰慄。
在尋找孩子的過程中,他已經體會過很多次這種戰慄了,雖然每一次,都是以失望告終。
包景善勉強擠出笑,努力穩住自己的聲音:“孩子,這事,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沒開玩笑,”女孩黑黝黝的眼睛盯著他,眼睛裡全是認真,“我們村子裡好幾個買來的孩子,我也是,叔叔,你能幫我找我真正的家人嗎?我還記得他們的名字和地址。”
包景善心裡,又是一陣戰慄。
他把女孩領進店裡,讓她先坐在店裡的小桌子邊上,沒急著盤問,而是轉身給孩子倒了杯水過來。
壺裡的溫開水細細落進透明玻璃杯裡,包景善也在努力穩定自己的情緒。
“冷靜點,”他對自己說,“那只是一個孩子的話,不一定靠得住。”
又過了好幾分鐘,他才端著水杯,慢慢走過去,腳下似有千斤重。
女孩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水,咄咄的目光還是盯在他身上。
包景善緊張的抽了一口氣,濡溼的手掌在褲腿上磨蹭了一下,終於繼續問女孩她村子裡的情況,還有那個,何阿狗。
女孩說的村子包景善知道,甚至還去過一趟,不過他當時更關心的是隔壁村子,那年一起買賣人口的窩案被查處,那個村子發現好幾個被買過來的小孩子,其中有個跟他兒子很像。
只可惜,那趟還是白跑。
“何家村,何家村,”包景善喃喃自語,“或許真有可能。”
更叫他忍不住相信的,是女孩有條有理的話語。
“據我所知,我們村裡被買來的孩子,加上我一共是四個,”女孩說,“就我一個女孩,其他三個都是男孩。”
“我們村有戶人家之前是專門做柺子的,所以買孩子很容易,買我這家人,當初是因為生不出孩子,有人跟他們說養個大點的,可以給他們的兒子做領路人,柺子手上女娃又不值錢,才買的我,”說起自己的遭遇,女孩臉上有一種和年齡完全不相符的冷漠,“何阿狗的爹則是因為想有個傳宗接代給他摔碗的,才買的孩子,其他幾家情況也差不多。”
所謂摔碗,其實就是出殯的時候摔孝盆,只有家裡的男丁才能做,保佑死者順利進入地府,投個好胎。
一聽到這話,包景善不由自主就信了三分。
在之前的尋找過程中,確實很多時候,買家都是類似的心理。
至少說明,面前這個孩子不是在胡言亂語。
而且,女孩對那戶專做人販子的人家,描述也十分詳盡。
據她說,那戶人販子和她的養父母是親戚,所以自己才聽說了這麼多的細節。
其實,何雲這話是半真半假。
那戶專門做柺子的確實和曲美芝有點親戚關係,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