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吧,要是換個人對我指手畫腳,我都不會介意,只有你不行。你自己的日子剛剛過得明白一些,哪裡就有干涉別人行徑的資格了?”
“隨你怎麼說。”江宜室冷了臉,“今天我把話放這兒:日後你便是捅出天大的簍子,也與我無關,可只要是與你表哥與阿潯有關的事,我就不會坐視不理。”她的語氣多了幾分清冷,“以往是我糊塗,處處都要阿潯幫襯,可日後不同了,我要盡到自己長嫂的責任,好生照顧阿潯。你既能做得出不顧她處境的事,我便能拉下臉來給你難堪!”
柳之南抿了抿唇,剛要反駁,便聽得紅蔻在門外稟道:“太太,大姑爺過來了。”
裴奕來了。
柳之南深凝了江宜室一眼,轉身時道:“那我們就看看,到底誰能給誰難堪!別讓你那群人再跟著我!你可以干涉我的事情,卻沒必要讓你的人變成討人嫌的攔路狗!”語必轉身,匆匆出門。
“這個混賬東西!”江宜室氣得暗自咬牙,“怎麼就這般糊塗起來?”撫著心口緩了片刻,才吩咐紅蔻請裴奕進門。
柳之南離開時與裴奕遇到了,卻沒說話。前者正在氣頭上,後者已經懶得理她了。
裴奕見到江宜室,問起柳之南:“過來做什麼?”
江宜室不由苦笑,將事情經過說了,到此刻也真是來了脾氣,“我日後還就管定她了!她再沒個樣子,我便告知外祖父。”
裴奕失笑,垂眸思忖片刻,道:“你還是別管了,交給我吧。”本不欲摻合這種事的,卻不想讓江宜室因著一番好意勞心勞力。
“你公務繁忙,這又是女人家的事……”
“交給我吧。”裴奕重複了這一句,又提醒道,“有這份心就行了,日後再為阿潯做主也不遲,眼下還是不要勞心勞力。”
江宜室如何看不出,他是為了妻子才摻和這種事的,心頭感動不已,也便壓下先前對柳之南生出的火氣,笑著點頭,“好,我聽你的便是。”又問,“阿潯快回來了吧?”
裴奕頷首一笑,“過兩日就回來了。”又閒話幾句,他起身回府。
母親妻兒都不在,府裡這幾日便顯得空落落的。
落單的滋味真不大好,他想,日後得避免這種情形。幸好皇上另交給了他一些事,要他帶人做點兒私活兒,不必過長夜漫漫無限寂寥的光景。
柳閣老與柳夫人對柳之南身邊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兩個人都沒有干涉的意思,甚至於,沒有告訴三兒媳的打算。
真的是兒孫自有兒孫福。管太多實在是沒必要。
像先前的柳之蘭,嫁給成國公之後,也彆扭了一陣子,做什麼事都似在賭氣。一是因為一腔柔情終落了空,二是不適應成婚後的光景。
現在看來,柳之南也要鬧一陣子了。
柳夫人是過來人,大抵猜得出這些孩子的心思。突然離開生活了十幾年的孃家,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便意味著從頭開始,接受一個新婦要過的日子、要面對的環境。都會忐忑不安,有人會爭強好勝,有人會畏手畏腳。自一開始就能從容面對遊刃有餘的女孩,幾乎是不存在的。
柳之南本來就是讓人覺得最不踏實的一個,所以,婚後的日子不鬧騰一陣幾乎是不可能的。
二老只是有些同情孟宗揚,更多的事擔心。
柳夫人提起時道:“那孩子也不是好相與的,別生氣之下鬧出大動靜來才好。”
“他要是想認真計較,早就跟我們說清原委求我們訓誡之南了。”柳閣老對孟宗揚這方面的品行還是瞭解的,“便是再肆無忌憚,也知道娶妻成家到底意味著什麼。”
“我們再觀望一陣子,實在不行,再出面規勸之南。”
柳閣老卻笑著搖頭,“不必。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