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在三樓, 他們的房間在八樓,需要乘坐電梯上去。
白天的酒店走廊也是安安靜靜的,鮮少有人走動。鵝黃色的厚厚地毯, 腳步落在上面悄無聲息。葉淮生微微躬著背, 任由鍾瑾扶著走向電梯門口。
等電梯會等不少時間, 鍾瑾左右看看, 看到身後放著兩張沙發椅, “去那裡坐一下吧好不好?”
可能因為葉淮生病著的原因,她的聲音顯的比平時都要溫柔,語調也是輕柔的,本身就是軟軟的嗓音, 放柔之後簡直像蜂蜜水一樣甜甜的化開來, 柔到骨子裡, 酥麻到心裡。
葉淮生現在完全沉浸在“我是一個病人”的戲碼裡, 就好像自己的頭真的很暈, 腿腳真的無力,把自己投入到那種幻境之中, 他有氣無力地抬了抬眼睫, 點了點頭, “嗯。”
葉淮生身體微微向鍾瑾這一側靠著, 看上去好像把所有的力氣都掛在她身上了, 實際上也只是做做樣子,身體的著力點放在另一條腿上,彎著腰, 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在外人看來,女生小小的個子拖著一隻巨型的犬類,十分之費力。而那條巨型犬看上去跟廢了沒兩樣了。
鍾瑾把他扶到沙發椅上坐下,自己也累的滿頭大汗,電梯還沒有上來,她坐在另一張椅子上,手掌撫著膝蓋勻氣,視線卻在葉淮生身上打轉著。
看的出來,她是真的很擔心葉淮生,只是現在在外面,附近也沒有醫院,而且葉淮生也不想去醫院,鍾瑾怎麼哄也不肯,一病起來就像一個兩三歲的孩子,又黏人又可憐。鍾瑾心疼不得了。
怎麼辦呢?他現在看上去好虛弱好無力,單手託著下巴,腦袋歪歪地抵在手掌上,就連平常那雙漂亮神采的深窩眼此刻也毫無朝氣可言,眼角微微耷拉著,濃而長的睫毛覆蓋下來,將眼底的情緒全部掩蓋,他的唇角是完全遺傳母親徐悅的,天然向上翹的,這會兒也像沒吃飽飯似的怏怏垂直。
整一個乖順的讓人心疼,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可憐。
鍾瑾心裡似乎被一雙手揪著一樣難受,她站起來,走到葉淮生面前,他坐著,她站著,要比他高出很多。
以前都是她仰著頭看他,他於她而言形如巨人般高大,而現在卻低頭俯視著他,這種感覺很奇妙很神奇。鍾瑾低頭盯著葉淮生鬆軟的發頂看了半會兒,他的髮質鬆軟柔順,和他眼睛的顏色一樣,漆黑,陽光下散發著柔軟的光澤,可能人在看見觸及自己萌點的東西面前特別想摸一摸抱一抱,就像碰到萌化了的寵物,心頓時化的跟糖水一樣柔軟綿密,鍾瑾有點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去輕輕按在葉淮生的發頂上。
黑色的髮絲纏繞著纖細的手指,鍾瑾極具耐心地一下一下地梳理著他的頭髮,她的手指軟乎乎的,力道不輕不重,輕柔地撫摸著他,葉淮生一動不動地維持著手託下巴的姿勢,連呼吸也不知不覺間變的靜悄悄。
酒店裡開著冷氣,將照射進來的陽光過濾掉了一點熱氣,柔柔地灑在他們身上。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
鍾瑾聯想到舅舅家裡的小金毛,每當她把手掌貼在它可愛的小腦袋上時,好動的小傢伙就會安靜下來,乖乖趴在她的腳邊,閉上它那雙漂亮的雙眼皮眼睛,腦袋往她手心裡蹭啊蹭啊蹭,和此刻的葉淮生一模一樣。
她的手順著他的頭頂慢慢摸下來,一邊按摩著一邊輕柔的說道,“我以前看書上說,人的身上有很多穴位對治癒很多疾病都有幫助,頭暈的話有一個百會穴……”她手指在他頭頂上摸索著百會穴的位置,一邊嘴裡喃喃唸叨著:“百會穴應該在耳朵兩邊往上和前後連線交於一箇中心點……”
她完全沒注意葉淮生的感受,柔軟的小手探到下面,手指在他頭上摸來摸去,輕輕點在他的耳朵上,另一隻手點在他的眉心正中,慢慢地慢慢地向上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