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瑤拿過一個酒杯斟滿了酒, 對著劉倩碧的牌位虛敬了一杯。
駱劍英不常笑,見罷他還是揚了揚唇角:“原來真是你,你回西極後倩碧還時不時會說上一句,若是重柔還在那該多有意思, 只可惜修道一途前程難測,最後她還是失約, 沒能親自與你在真仙界重逢……你可以和她敘敘舊,我想家妻一定會很開心。”
和她敘舊?說的是這塊牌位吧。
蕭瑤輕柔的捧起劉倩碧的牌位,頃刻, 有道聲音傳入神識:
是重柔啊,現在你能聽到我的留言,說明劍英他真沒有食言帶著我的牌位一同飛昇啦,我很開心珍視的人們終於能修成了正果, 還聚到了一起;但我亦很抱歉,原本我們四人相約真仙界再見,沒想到我卻是第一個失約。不過遇見了你們和劍英, 我雖有遺憾卻並不是太難過,因為是你們才使得這仙途不那麼枯燥,路上的風景也變得更有意思。說起來你可能不信, 我始終覺得若我們四人之中只有一人能夠飛昇, 那勢必會是你。所以也請你一定要給我講一講真仙界的故事,因為劍英就是塊大木頭, 什麼東西自他口中闡述都如同白水般無味, 哈哈哈, 你可別嫌棄我已經變成一塊不會說話的木牌啊!希望你們所有人都能在真仙界重聚,飲酒暢談時讓我靜靜呆在一旁,亦如從前。
吾友,珍重。
蕭瑤抱住牌位的手微顫,她深吸口氣道:“駱仙友,這是……”
“家妻留給你們的贈言,她應該給你們每個人都留了一條吧,就是沒給我留。”
怎麼聽著還有股醋味在裡邊。
蕭瑤像是想到了什麼笑言:“也許是因為她離去時你一直都守候在她身旁?”
駱劍英一時彷彿陷入了回憶,在抬眼時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道:“那又如何,這兩者間並無衝突,她終究還是沒給我留下一言半語。”
這可能是就是劉倩碧嫌棄你是木頭的原因,而且你還塞了我一嘴的狗糧。
此外蕭瑤還有更重要的事想要問他:
“駱仙友是何時飛昇至真仙界的?可知曉莫羽韻和殷十八她們的訊息?”
駱劍英摩挲著酒杯似回憶道:“大約在你離開東極後二十多萬後我飛昇的,在此之前家妻因內傷元壽耗盡止步道途,是剩下三人之中最早離開的一個;之後便是殷十八道友,東極的天地元氣不知何時起逐漸變得不如從前,許多靈草仙植逐漸消失,她因尋找合道丹差的一味仙草,遠赴暗域的一處上古秘境,最終隕落於秘境之中;剩下莫道友覺得東極已經沒落沒有其突破的契機,故而選擇進入虛空尋找機會,最後至我飛昇前都沒有再看到她回東極,生死不知。”
蕭瑤安靜聽著,儘管駱劍英只是如實敘述沒有細枝末節在其中,可心還是沉甸甸的,再想到方憶瑤……
她又給自己狠狠灌了兩杯酒。
再斟滿時她朝駱劍英舉起道:“多謝駱仙友解惑,想必這一途駱仙友走得也並不輕鬆,我亦敬駱仙友一杯,謝謝你讓我與倩碧又再重逢。”
“不必謝我,修道一途沒有誰能輕鬆,我亦只是為了自己心中的道。並且我答應過倩碧,讓她與你們重逢,她嫌棄我故事講的不夠好,想讓你們給她講,但我覺得只要我所走過之路有她相伴,想來她也能自己看到這一界的風景,自己看總比透過旁人的嘴說的好。”
看著駱劍英自己又燜掉一杯,蕭瑤也默默將杯中酒喝掉,並嘆氣:算了這位直腸子劍仙大概是不知道什麼叫客套話吧,現在不止直腸子還愛塞人狗糧。
如此沉默喝了會酒,駱劍英突然看向她,似有什麼難言之隱般,欲言又止片刻才道:“對了可能有些冒犯,我觀重柔之道似有親近感,頗為吸引我,不知重柔的道場能否容我進去一觀?帶上家妻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