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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還是周元正和杜岱這樣的人好相與。他們既然是想他手裡的銀子,那自然就得對他大開方便之門。且即便是心中再是看不上他,可面上少不得的也要同他虛與委蛇。
接下來他也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不停的勸酒,一時面上看起來氣氛甚為的融洽。
酒過數巡,杜岱就有了醉意,極易好套話。而周元正半耷拉著的上眼皮下面的一雙眼依然是清明薄涼若雪。
沈綽自己這時又飲了一杯秋露白下去,因又接著剛剛的話題,巧妙的,不著痕跡的說著:“上次聖上的萬壽節,端的是辦的好。誰不稱讚呢?當時聖上夜宴外賓和群臣,最後的那場煙花放的奼紫嫣紅,直衝九天雲霄,真真是叫人看了就覺得熱血沸騰啊。那些來的外賓哪一個會不瞠目結舌,滿心欽佩的說咱們這是上邦之國的氣象?卻不知聖上的這萬壽節是哪一位大臣主持的?此人可真是個人才。”
“還能是誰?就是徐仲宣啊。”杜岱大著舌頭,有些口齒不清的說道,“就是因著他這萬壽節辦的好,所以聖上隨後就調任了他為吏部左侍郎。才25歲的年紀就坐到了吏部左侍郎這樣的位置,咱們朝建朝以來也就他一個了。”
這話裡的嫉妒之意也是不言而喻了。畢竟說起來杜岱和徐仲宣當年可是同窗,且他的年紀還比徐仲宣大個幾歲,但是現下自己卻只是一個通政司的五品右參議,且這還是這些年他依附周元正才能爬到這個位置的,可徐仲宣卻並沒有依附著任何人,憑著自己就坐到了吏部左侍郎的位置上。
“哦?徐仲宣現下竟然已經是吏部左侍郎了麼?”沈綽做了一副極其吃驚的模樣出來,說著,“這吏部可是六部之首,管著朝中所有官員的考核呢,且還對四品以下的官員有任免權。不想徐仲宣如此年紀輕輕的就坐到了這樣的位置,那以後豈非前途無量?”
“自然是前途無量。”周元正忽然在一旁慢慢的介面說道,“吏部既為六部之首,百官領袖,吏部尚書為天官,掌管著官員的升遷,門生故吏遍佈天下,足可與我內閣相抗衡。而現如今的吏部尚書趙大人是個再端和謙讓不過的性子,又是年歲已大,早就生了請辭回鄉之心。聖上此舉,只怕已是想培養徐仲宣一段時日,待得過幾年趙大人請辭回鄉之後,即時就讓徐仲宣走馬上任吏部尚書了。”
這次沈綽是真的吃驚了,身子前傾,問著:“聖上為何會如此看重提拔徐仲宣?”
便是徐仲宣為人再有才幹,在官場中再會經營,可是若沒有皇帝的一路提拔,他的官職也斷然不可能升的如此之快。
周元正半耷拉下的眼珠子轉了一轉,瞥了他一眼,面上浮起的笑意有幾分意味深長:“世侄似乎對徐仲宣很上心?”
沈綽心中一凜,隨即身子後仰,坐姿隨意了些,唇角也淡淡的勾了起來,露出了一個似醉非醉的笑容,笑道:“這樣一個傳奇的人物,誰會不上心?沈某也只是個常人,自然是想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勁爆的□□訊息之類的。”
周元正笑而不答,只是拿起手中面前的酒杯慢慢的飲了一口裡面的酒水,隨後也似笑非笑的答道:“並沒有什麼勁爆的□□訊息。其實若說起來很簡單,但做起來卻很難。”
然後他緩緩的放下了手裡的酒杯,慢慢的說道:“因為徐仲宣自入仕以來,展現給聖上的形象一直都是,他是一個孤臣。”
沈綽恍然大悟。
徐仲宣自入仕以來,生活一直簡樸。明明已是三品大員,但依然住著一所小院落,身邊也只有兩個隨從。且他做事公允,便是他的叔父官位低微,甚至是最後被貶謫出京,依然不見他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勢去為他的叔父做過一件事,說過一句話。而最重要的是,雖然他一直同所有的同僚相處融洽,但是也並沒有拉幫結派的意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