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恆光舉起手,敲了門板兩下。
&ldo;進來。&rdo;
是他的聲音!
只是他的聲音--就足以侵蝕她。
他沒死--他沒死--她的腦子還是無法思考,只認知到這個事實。
開啟門--
從正前方向光的陽臺射來耀眼的日光,讓她眯起眼。
jan就坐在陽臺的椅子上。
紀恆光不自覺屏住呼吸,那種熟悉的心痛又回來了。jan仍如她記憶中一樣英俊,一樣輕易牽動她的心,可是卻有些不一樣了--
他的頭髮長好長了,不聽話的髮絲還是常常垂到眼前,身上寬鬆的襯衫只隨便扣了兩顆釦子,有一口、沒一口地吸著煙。
他何時開始吸菸了?或者只是她從不知道?
赫然發現--他的身邊放置著一副柺杖。他……受了什麼樣的傷?
以前的他就是瘦的了,現在他又比以前更瘦,也蒼白多了。凌亂的頭髮,新生的短髭,不修邊幅的穿著,甚至還有那不太健康的臉色,不折不扣是一個頹廢藝術家的模樣。
原不該熟悉,她卻清楚,這是他卸除了武裝之後的樣子--似乎是她在照片中看過的那個年輕人又回來了。
&ldo;被你發現了。&rdo;jan一笑,把煙從嘴裡拿下來。
紀恆光從未見過他這樣笑,帶著一份稚氣,恐怕是面對fran才會有的吧。他還是說英文,他沒發現是她。
嘴裡雖如此說,卻沒一點心虛的樣子,jan再吸了一口煙才把它捻熄。即使是笑,也無法驅散他周身的那股憂鬱。
沒再說話,jan又逕自拉起琴。他能做的還有什麼?除了每天坐在這裡,一邊拉琴,一邊想她。
兩年前的夏季,他遇見了那朵最燦爛的玫瑰,因為他,如今玫瑰可能已不再燦爛。即使燦爛如昔,他也見不到了。然而心中的思念卻永不休止,他只有日日奏著屬於他們的樂曲,藉著回憶,聊慰相思。
他怎麼會對她沒半點反應?紀恆光不相信。他應該發現她了啊。
&ldo;我會吃的,放在桌上就好了。&rdo;jan察覺到fran今天有點奇怪,沒有出去,又一句話也不說。
紀恆光終於發現不對勁的地方,那雙迷惑人心的眼雖然依舊,卻失去了往日的光采。她不知道……他的眼睛--
她不自覺把手指放進嘴裡咬住,不讓自己發出聲。
那麼驕傲的人,怎麼承受得了--她即使恨他,也不希望這樣啊!
&ldo;fran。&rdo;不對!要不是心不在焉,他早就該發現腳步聲不同了。
這個人一步一步地靠近他,卻仍然不說一句話,直到他前額蓋住眼睛的頭髮被人撥開--他一把握住那人的手。
&ldo;不可能!&rdo;他屏氣。
jan顫了一下,放開那隻手。
急急想站起身,他手撐椅子的動作顯得困難,忙亂地摸著柺杖,卻摸不到。
一轉身,卻被拐杖絆到,跪倒在地。
紀恆光不由得伸手扶他,卻被他推開。
&ldo;不要扶我!&rdo;他衝口而出。&ldo;我自己站得起來。&rdo;
他練習了這麼久,好不容易能夠自己走路了,為何偏偏在她面前……他又像個殘廢一樣倒在地上--
&ldo;為什麼回來?為什麼……是現在?&rdo;他沒有站起來,反而頹然坐倒地上。
一發現她,他又武裝起來了嗎?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