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刻,他真的對這個無情的男人--他的親生父親--感到恐懼。後來他知道那孩子是一家被父親弄倒的公司老闆的兒子,他的父母雙雙自殺了。而後那男孩的臉一直不能從他記憶裡抹去,畢竟他也是幫兇,他也享受著父親掠奪而來的一切。
一直以來,jan也恐懼自己,怕自己終究會變得像父親一樣。所以不斷逃避。他這一生都在逃避他的父親,到最後,還是與他踏上同一條路……
這果真是無法抗拒的宿命?現在他不是正實行著父親事業的宗旨--&ldo;要快速地成功就得靠掠奪,把別人建立好的一切奪過來&rdo;?
母親去世了以後,jan看不出父親有沒有悲傷,只發現他對他的控制慾越發強烈,不顧他的意願,非要他繼承他的事業。
自有能力以後,jan就離家半工半讀,但是對父親而言,不管他做了什麼,都只是孩子的任性;所以不管他到哪裡,始終無法走出父親的勢力範圍。最後,他終於覺悟逃避是沒用的。
jan知道父親在臺灣飯店界的發展並不順利,臺灣的市場久攻不下,因為有日光飯店。
正式進入顏氏的那天,他對父親說--
&ldo;若我能為顏氏立下一件大功,你是不是該付我相對的代價?&rdo;
&ldo;什麼大功?&rdo;
&ldo;拿下日光。&rdo;
&ldo;若你真的能的話……&rdo;
&ldo;代價是自由。&rdo;在商言商,對這樣一個商人父親,只需要交易。
&ldo;好,三年時間夠不夠?&rdo;
&ldo;我只要一年。&rdo;實際上他只打算花半年,他要速戰速決。
前半段時間jan仍在美國,只是開始調查與部署。來到臺灣,果然如他所計畫,在這裡不用待超過半年時間。紀為仁能力平平,亦無野心,雖然日光在臺灣紮根深,他也知道要奪他的權不會太難。
巧合的是,他一到臺灣就遇見紀為仁的女兒引紀恆光,對他正在進行的計畫而言,她無異是自動送上門的籌碼,而她又確實吸引著他。他想,就當作是一場愛情遊戲吧,等計畫終了,這場遊戲也將告終。從一開始,他就明白結果會是這樣了。
一面與紀恆光談情說愛,一面欺騙她、利用她,jan自己都懷疑他怎麼能將兩個自己清楚分別,而不至混淆瘋狂。或許是因為他早已將靈魂賣給惡魔,又或者他身上原就具有惡魔的血統……
是的,他曾不止一次聽見別人喊他惡魔--那個給他生命的男人。
他不懂,父親為何偏要他這處處違逆他的不肖子繼承他的事業,而不選擇聽話的弟弟。母親曾對他說過:&ldo;不要仇視你父親,你們是如此相像啊!&rdo;這話曾讓他痛苦萬分。
但她是對的,雖然那時他不願承認,即使他的外貌與母親較相似,但是他體內流著父親的血卻是無庸置疑的。他就如同父親一般冷血無情,是天生的掠奪者,為了自己,不惜傷害、犧牲任何人。
不同的是,他所執著的是他的音樂,父親終究無法如願使他繼承。
他不愛任何人。任何人、事、物對他都沒有意義--他只擁有他的音樂。
再灌下一口酒,他笑。
很好,他終於達到目的了,他自由了,這就是他要的結果。而紀恆光也不會原諒他!永遠不會--
一開始有企圖地接近,從沒想過自己會陷得如此深,但即使他深陷了,他還是沒有手軟,因為他不可能放棄即將到手的自由,否則讓自己蹚這渾水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