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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艱難、最掙扎的日子已經過去,失去的都會回來,遺憾的皆會彌補。
往下而去,定全是紛至沓來的好訊息。
他們離開白海子往寧夏而去。
趙淵回頭去看隱匿在山海中的開平——其實並看不見。
可是隱隱彷彿還能瞧見。
瞧見那焦黑的城牆,倒塌的石獅,枯枝橫陳的石榴樹……
“下一次再回來,與我一起親手種下一棵新樹。”趙淵騎著大黑對車內的謝太初道。
此時凝善道長靠在軟枕上,陽光從窗紗外鑽進來,鋪灑在錦被上。
他放下手中的軍情呈報,安靜了好一會兒。
然後他說:“好,待再來開平時,一起種樹。”
逢魔時刻(二合一)
京城,沈逐私宅。
吏部尚書段至在聚客堂中來回踱步,旁邊小几上僕役送上來的那碗茶已經涼了,可是沈逐依舊沒有出現。
又過片刻,天色已有些暗淡了,才聽見後堂傳來腳步聲。段至停下來朝屏風後看去,很快的,沈逐便從後堂而來。
“段大人。”
沈逐今日只穿了居家的寬大道袍,未佩戴首服,頭髮盤起,用網巾固定。少了平日裡的肅殺之氣,多了兩分散漫。
他才剛開了個口,段至已經兩步上去,抱拳作揖道:“沈大人救我!”
沈逐沉靜瞧他。
段至焦急,又上前一步,一鞠到底:“求沈大人救我。”
沈逐緩緩走了兩步,在主位上坐下,又讓人換了冷茶,這才開口問:“大冢宰乃是朝廷勾股之臣,沈某不過是鎮撫司錦衣衛,不知道是何事需要大冢宰來我府上求助?”
“沈大人明知故問。”
“真心求問。”
段至思考了片刻,開口道:“韓傳軍兵敗舊開平北山的事,大人應知。”
沈逐拿起茶水來瞥了撇茶沫:“五日前六百里軍情入京,內閣協同兵部直呈養心殿,下午便由六科廊將軍情抄送了各部衙門。我北鎮撫司又怎麼可能不知。”
段至苦笑:“大人既知此事,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韓傳軍死後,先鋒部隊兵敗如山倒,田允恩被擒拿,段寶齋大敵當前主動投敵。”
“軍情裡說的明白。段大人可是擔心段家兒郎?”
“我擔心這禽獸不如的東西作甚!”段至道,“他臨陣投降,犯下軍律重罪,我恨不得沒生出來過這般的孽畜。此等不忠不孝,無父無君之徒,不是我的孩兒。”
說到這裡,段至又抱拳作揖。
“段寶齋陣前投遞之事,按律要株連我段家,可我段家上下千人皆要為這畜生牽連受苦。思來想去,唯有來求沈大人發發慈悲,想想辦法。求沈大人救我!”
“我所困惑也正是此事。我不過北鎮撫司鎮撫使,只管刑獄,其他愛莫能助。真要求救命的辦法,應該去司禮監找舒掌印才對。”
“大人難道不清楚?自寧夏之事後,皇帝那邊對老祖宗舒梁態度便若即若離,頗有些怨懟的意思。最近韓傳軍失利,折損數萬精兵,這悶氣無處發洩怕是也要算在舒梁頭上。我此時還託舒掌印去求皇上開恩,豈非正好撞上了槍口?”段至說完這話,笑了笑,小心翼翼道,“我聽聞沈大人與養心殿掌殿的雙林公公交好……”
他話說到這裡,沈逐抬頭冷眼看他,不鹹不淡道:“大人訊息倒是靈通。”
段至笑了笑,繼續道:“雙林公公又是嚴大龍的乾兒子。如今皇上倚重嚴掌印,要求法外開門,也怕是隻有嚴掌印說得動皇帝了。故而還請沈大人幫我美言幾句,拉上這門關係。”
段至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錦囊,雙手放在了小几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