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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們按照計劃先行一步抵達開平,佔領開平城,便還可以在城內撐得一陣子,再想脫身之法。”陶少川不明就裡插嘴。
“太難了。”蕭絳沉默片刻說。
“為何啊?”陶少川問。
這次連闞玉鳳都沉默了。
“……因為韓傳君霜降前殺掉肅王后,怕開平衛的下屬將士還會聽我排程,更怕我依靠開平東山再起,便將重要將領一一殺了,一把火燒了開平城,毀屍滅跡。將平民趕退百里地,在獨龍口的寨子裡,定為新開平衛。”趙淵開口道,“如今老開平衛只剩下一片廢墟殘骸。”
陶少川聽呆了,過了片刻只覺得怒火中燒,拍桌子道:“這樣的狗賊也是大端人?也配節節高升,做巡撫大人?!”
趙淵一笑:“能帶我的人頭回去給趙戟,便又算大功一件。他怎麼能不著急,又怎麼能不盡心?”
“五萬大軍自後壓來,殿下為何如此談笑風生?”蕭絳問,“後有追兵,前路渺茫。還應早些謀定下一步。”
“賀君怎麼想?”
蕭絳沉吟片刻,指著輿圖上的歸化城道:“還有條路,繞過歸化城,翻過大青山,往貝爾加湖而去。那邊有女真族,與韃靼、瓦剌皆不和睦。我們若投靠女真,便有喘息空間。”
“不行。”闞玉鳳眉,“若深入韃靼,蕭將軍考慮過下面人的心情嗎?更何況女真韃靼都是異族,投靠女真,豈非做實了殿下的叛國?不說別的,甘州、寧夏的人還會再起義追隨殿下否?三娘子又如何看待殿下?”
“這確實是下下之策,可是也是無奈之策。韓傳君不停追趕想給我們這樣的壓力,逼我們心境崩潰,回頭與他魚死網破。正因如此,我等若不死,便是最大的勝利!朝廷矇眼汙衊我、汙衊玉泉營兄弟。我們也只能先活下來,活下來便有翻盤的機會。活下來,才有人能說出真相。”蕭絳道,“小人得志,不過朝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蕭絳所言不無道理,闞玉鳳竟然有些被說服了。
他問趙淵:“殿下如何定奪?”
“賀君說的不無道理。”趙淵道。
眾人剛心定,又聽見他開口:“可是我想殺韓傳軍。”
“殿下——”
“如今我等力量淺薄,無異以卵擊石。”蕭絳比闞玉鳳更快的勸阻。
“我要殺韓傳軍。”他放下輿圖,又重複了一次,“就是這次,就在開平。”
“可……”
“他想殺我為的是追名逐利。我想殺他為的是血仇與蒼生。其心不正,其行不正。這是其錯一。”趙淵道,“他帶五萬人馬回頭追擊我,全然不顧車馬勞頓,已是大意輕敵了,這是其錯二。他不瞭解我、更不知道我這些日子經歷過的轉變,這是其錯三。錯棋一招,滿盤皆輸。縱觀歷史,不乏以少勝多之戰。只要抓住時機,背水一戰,我們不一定會輸。”
他條理清晰,所說出的話篤定堅毅,輕易地安撫了人心。
“如今已經三月,自謁陵之亂以來即將半年,趙戟的勢力若穩固,則再無靖難的可能。要想起義靖難,必須要儘快將趙戟最信賴、裝備最為精良的隊伍擊潰。趙戟少了左膀右臂,更讓他對於朝野的威懾減弱,人心自然會浮現出其他的想法。”
“在韓傳軍看來,開平衛被廢棄,只剩廢墟一座。我去開平無異於窮途末路、臨終等死。然而實際上,開平應為他的死地。只有他死,我這盤棋才能活。他在開平欠下血債,便在開平償還。更是天經地義。”
“王爺打算怎麼做?”蕭絳問。
“也不算難。”一直在旁邊靜坐研墨寫信的謝太初抬眼,“他既然想要追擊,我們便給他個餌料,讓他一直追下去。不要忘了他五萬人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