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姐擅闖三樓,還拿了樓上書房的東西, 不聽勸阻……”
來人示意他們放開她。
何嵐氳哭得妝都花了, 把相框緊緊抱在懷裡。她淚眼婆娑地抬起頭, 看到去往三樓的樓梯上站著一個有點面熟的年輕男人。
“我是嶽凌宙。”他看了一眼她懷裡抱住不放的風景照相框, 彷彿初次見面就知道她是誰,“你跟我來吧。”
何嵐氳跟著他回到三樓書房門口。門沒有上鎖, 嶽凌宙輕輕一擰就開了, 推門而入。
書房裡還是她剛才所見的那副陳設, 但又好像……有哪裡不太一樣。
她忽然越過嶽凌宙,撲過去仔細看牆上的照片。
照片還是那些,但與她手裡的相框一樣, 畫面裡的某個人……全都不見了,彷彿有人用圖畫工具把他抹掉了似的。
她回過頭盯著嶽凌宙,眼神慌亂不知所措:“剛才不是這樣的, 明明……明明都有他……”她指著他十歲生日那張合影邊上的氣球, “這裡,這裡應該還有一個人的, 你記得嗎?”
“我知道。”嶽凌宙平靜地看著她說,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 爸爸讓我叫他瞿叔叔;後來, 他又成了我哥哥。”
何嵐氳咬緊下唇, 止住欲奪眶而出的眼淚。那些都是真的,不是她虛無空幻的臆想,世上除了她以外, 還有另一個人也記得他。
“在我認識他的二十多年裡,他的樣子從來沒有變過,不過大哥說從生理機能來看,他有變老一兩歲。”嶽凌宙接著說,“他體內的突變基因只是讓他的衰老速度遠低於一般人,但也會慢慢衰老,大概是正常人的20-100倍。不僅是我,我父親、曾祖父,見到的他也一直都是二三十歲的模樣。”
“所以每隔十幾二十年,他的外貌和名義上的年齡相差太多,就必須變換一次身份。他用過很多名字,但萬變不離其宗,每個都包含‘霆’字,我猜這是他最初的真名吧。”
腦海裡那些細微斷續的靈光線索終於全部連線起來,串成一條完整的因果脈絡。
他是扶余王族後代,從小被密林中的古猿撿去養大,以長壽樹的葉果為食,四十歲外貌猶如少年;
她帶去阿莫西林給他治肺炎,賀蘭韞說他差點死了,現代的嶽凌霆也對青黴素類抗生素過敏;
賀蘭韞問她,如果別人被她的針劑紮了會怎麼樣,熬過昏迷高燒是不是就沒事了,那時她自己並無症狀;
他與心愛的姑娘有了一夜露水情緣,賀蘭韞怒而將他鞭笞驅逐,他背上遍佈鞭傷,癒合後成了縱橫交錯的網狀疤痕,他說那是初戀女友所為;
他的細胞更新速度比常人低得多,所以傷口總是好得很慢;
夢境和現實一次次輪迴轉世,她、穆遼遠和呂瑤全都改變了模樣,只有他的容貌始終未變;
她帶給他治傷的片狀藥膏,過了這麼多年他依然記得,定製了一模一樣的包裝隨時帶在身邊。
他甚至親口告訴過她:我沒有上輩子,我只有你。
她有過那麼多的機會認出他、想起他,但是她都粗心忽略了。她視澂笙為情敵,卻覺得她容貌親切無法討厭;澂笙先跟父親學建築,後改行學醫,是她給了賀蘭韞高臺圖紙;他說澂笙是他的前女友,第一個為他做手術、讓他擁有聽覺的人;夢裡她又經歷了一遍他們相識的經過,舞會初見、熱戀同居、為慕劍暉而分手、直至最後被害身亡,她卻以為那只是現實的錯亂對映而已。
她抬頭又看了一遍牆上的照片,再看向嶽凌宙:“這些照片……為什麼……剛才我明明看見……”
“你看到的,是一個已經消亡的空間。”嶽凌宙的語氣平淡而冷靜,既沒有指責,也不帶憐憫,“至於為什麼會消亡,你應該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