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益匪淺,她同趙喆道謝之後,方才道:“只可惜周森已死,這個故事裡的許多疑問都沒有了答案。”
趙喆卻說:“周森死了,還有人或者,有時不經意間的一句話,就可成為線索。”
姜令窈赧然:“老大人所言甚是,是我太過心急。”
段南軻一直垂眸吃茶,他安靜聽著一老一少兩代推官的交談,並未多發一言。
不過再加一盞茶的工夫,停靈房的門被開啟,鄭三吉一邊往外走,一邊往身上潑醋水,身邊的小學徒用芭蕉葉替他扇風。
鄭三吉在風口裡緩了緩,這才來到側廂房,道:“幾位大人,咱們外面說。”
待得幾人來到院中,鄭三吉才道:“根據之前所查,確定女死者就是周薏?男死者就是周森?”
他不過是例行詢問,姜令窈心中一頓,道:“根據周茹口供,應該無誤。”
鄭三吉點頭,一邊翻看驗屍格目,在上面略作修改,一邊道:“死者周薏年十三,她死時腹中空空,最少兩三日未曾進食,她的死因簡單明瞭,就是被人勒住頸部致死,身上除了手指甲有刮痕,手腕處有勒痕,其餘傷痕皆無。”
鄭三吉道:“死者周森死因是腹部兩處刀傷,失血過多而亡,自殺他殺無從辨別,他身上亦無其他傷口,但根據我的仵作經驗來看……”
鄭三吉抬起頭,目光幽幽看向幾人:“他的左腿傷得很重,應該搬不動屍體。”
鄭三吉道:“周森的死因是很清晰的,他腹部的兩處刀傷致命,這兩處刀傷都是由下至上斜著刺入,他自己刺傷自己或者由兇手靠近極快刺入都可,自殺他殺無法判斷,但他的左腿,大腿腿筋十幾年前曾經斷過,受傷很重,他現在還能自己蹣跚出門,已經是修養了十幾年的結果,我可以確定,以他的腿只能蹣跚行走,搬運重物基本不能。”
“一個女子屍體,即便再是瘦弱,也得七八十斤上下,這麼重的重物,他不可能輕鬆抱起,甚至還攀爬到花壇裡,把死者擺出那麼一個完美的角度。”
鄭三吉越說臉色越難看:“故而我認為,且不論周森如何而死,他應該都不是那個拋屍小珍的人。”
此話一出,院中陡然一靜,姜令窈本就對本案有些疑慮,倒也並不如何吃驚,倒是段南軻道:“依鄭仵作之見,周森應該是有同夥?”
鄭仵作搖了搖頭,他道:“我也不知,但我以為前後三個死者的被殺手法是一致的,要麼就是同一人所謂,要麼殺害小珍的兇手清晰知曉當年的案情,照著有樣學樣,佈置了這麼一個一模一樣的兇案現場。”
這個案子連續查了一整日,結合順天府、宛平縣和錦衣衛三方協同辦案,對前後三起案子進行併案調查,在眾人接連不斷的努力之下,才會如此迅速破案。
他們不僅抓到了偵破了舊案,也找到了兇手,若是其他的上峰辦案,定會興高采烈,不管這些細枝末節的疑點,直接就可定案。
但顯然,段南軻和姜令窈都不是這般性格的人,錢知縣應當是,但他根本說不上話,就連這個案子的詳情錢知縣都不知曉,他想做結案都不可能。
如此一來,作為仵作的鄭三吉便不需要如何斟酌,他的驗屍格目如何都可以直接同兩人說。
果然,鄭三吉的驗屍格目直接把他們之前的偵案方向推翻,周森不僅死亡蹊蹺,他甚至都可能不是殺害小珍的兇手,這令姜令窈一時間不知要說什麼。
她甚至有些愣神,腦海裡一片空白,不知要如何再分析案情。
趙大人也皺起眉頭,他作為經驗老到的老推官,在這些刑案裡摸爬滾打三十載,三十載裡什麼樣的案子都遇到過,卻偏偏沒有見過有確鑿證據證明是兇手的人無法犯案的。
老大人不由嘆息一句:“若周森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