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詞裹緊了身上的被褥,心底卻一片冰涼。
他真的是耳聾嗎?
不願意相信事實嗎?
為什麼他聽見的,永遠是另外一個版本。
他忘不了大火中家人瀕死的慘叫和痛苦。
忘不了父親臨死的不甘和謾罵。
明明只有他,好不容易逃出來了,卻被人販子擄走。
因為長得好,所以賣給了楚館訓練。
也因為業務能力強,十三歲的時候就被送給了權貴踏上了接客這條路。
那天晚上過後,又痛又灰暗,他只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該恨誰。
給自己辯解完畢,盛昌帝才說起正事兒:“那個男人在哪裡?”
玉詞恍惚極了,他不想相信盛昌帝的話。
可沒有人能給他另外一個答案。
“不知道。”
盛昌帝皺眉。
玉詞嗤笑:“能想出這種周密計劃的男人,又怎麼可能在我這裡露出破綻?”
盛昌帝:“所以,你從頭到尾沒見過他?”
“見過,但未必是真面目。”玉詞好笑:“他給我贖身,本以為已經脫離了苦海,結果,他又親自開了一家楚館,將我推了進去。”
“從一開始,我就是他準備的最後的替罪羊。”
他知道的這些,並不能幫盛昌帝抓人,所以,交代與不交代,差別其實不大。
如果盛昌帝不想事情越發不可收拾,必然會選擇在他這裡結束。
那之後,就不能明目張膽的去調查了。
那個男人的目標沒完全的達成,也算完成了五六成,夠了。
盛昌帝自然也想到了,忍不住怒其不爭:“怎麼?你對那個男人就這麼忠心?”
玉詞忍不住笑了:“不是,而是我知道的,真的就這麼多。”
“幫不上你什麼。”
“何況,我早就不姓虞了,那個叫虞池的唐王之子,早就死在了那場大火中,入了皇陵。”
他若死了,怎樣都可以,他早就無所謂了。
不入祖墳,不見列祖列宗,他不是虞氏族人,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盛昌帝:……這是自己把自己給驅逐了?
第一次覺得,不懼生死的人,真的特別難搞。
只能從有限的訊息裡,提取資訊:“所以,這是一個精通易容術的人?”
玉詞:“大概吧!”
“都說戲子無情,婊子無義,他怎麼可能信任我?”
盛昌帝:“那你為什麼那麼瞭解大公主?甚至讓公主看不出破綻來?”
玉詞木然:“簡單,我這一輩子就是在各種各樣的人中求存的。”
“他只需要將和大公主每次相處的細節告知於我,我就能讓大公主看不出破綻來。”
“每次他見了大公主,都會將細節下來,派人送到我手裡。”
“這麼多年下來,他來見我的次數,不超過一隻手。”
“既然是替罪羊,就要養得像一點。”
盛昌帝吸了口氣,升起了一絲暴躁:“為什麼是大公主?”
玉詞嘲笑:“因為大公主最得皇上寵愛啊!”
“更好辦事,事情敗露,皇上更痛不是?”
“這些,二公主是比不了。”
“而且,大公主沒有外家,不會讓更多人看出破綻。”
至於其他公主,都還小呢!
其實選擇也不多。
至於大公主的外家,當年隨著大公主母妃的死,就被其他家族給拉下馬了,早就不存在了。
不然,盛昌帝也不會那麼偏疼這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