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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絞盡腦汁試圖把晏隨從裡面摘出來,於是開始大包大攬——
“我那會兒特別討厭你姐姐,特別討厭你們一家人,覺得你們都是來我家騙吃騙喝的,還想讓晏隨去調查你。”
“本來晏隨根本不可能搭理我的,但、但我當時故意添油加醋抹黑你們一家人,把你們說成了好吃懶做的寄生蟲……”
霍舟絮絮叨叨的:“還有就是吧,我媽一直對晏隨特別好,比我這個親兒子還好,他、他當時也是擔心我媽被你們姐妹倆騙了,所以才故意接近你的。”
總而言之,霍舟下結論: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
可霍舟每多說一句,單茶的心便更往下墜一分。
原來真相是這樣。
是呀,當初在十三中時,晏隨那樣的風雲人物,三番五次替平平不起眼的她解圍,怎麼可能是單純的善心和巧合?
原來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從大年初一到大年初五,晏隨一直都在老宅子裡陪著晏爺爺。
晏隨也將除夕夜時晏明達給他的那一紙信託協議給爺爺看了。
那份離岸信託合同是兩年前簽訂的,晏明達現在突然將信託協議的事情告訴大兒子,背後的用意可想而知。
在官場浮沉二十年的晏明達,現在在對著晏隨交底。
他不但是對晏隨交底,還連帶著將年幼的陽陽一起託付給了晏隨。
再聯想到今年春節,晏明達和盛晴那副愁雲慘淡的模樣,但凡晏隨不是傻子,也能猜到是他們倆出事了。
更確切的說,他們倆即將要出事。
儘管晏隨並不清楚晏明達這些年來的為官手段,可從小長在這個圈子裡,晏隨心裡清楚,那些後來出了事的長輩們,每一個,幾乎是每一個,在出事前就早有預感。
從前晏隨不懂這樣的感覺。
可臨到現在,他突然明白了,這種感覺就像是,空中慢慢鋪灑開一張巨大的網,而身處其中的人眼睜睜地看著頭頂上的網一寸寸落下,卻無處可逃,也無能為力。
儘管晏隨對晏明達沒有多餘的感情,可大約是骨肉相連,他竟能體察到幾分晏明達此刻的心境。
絕望,窒息。
晏爺爺並沒有太驚訝。
老人家的眉頭緊緊鎖著,沉聲道:“我早說過,他們倆這樣,出亂子是早晚的事。”
“他們倆”,指的自然是晏明達和盛晴。
如果再寬泛些,還有盛晴的孃家,那個前幾年風光無限的盛家。
不然晏明達沒必要撇開盛家,將陽陽託付給才滿十八歲的大兒子。
倒是應了那一句: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晏爺爺的眉心緊縮,“不用管他們,我也管不住他們……由他們去吧。”
老人家重新看向晏隨拿來的那份離岸信託協議。
信託合同上的那串本金數字令人咂舌,鉅額的財富都濃縮為這一串數字。
晏隨看向面前的老人家,聲音裡有少見的遲疑:“爺爺,我……應該怎麼做?”
晏爺爺沉聲道:“那是離岸信託,裡面的錢誰都拿不走,就是你和陽陽的,除了你們,沒人能動這筆錢。你清楚這是什麼意思嗎?”
晏隨當然清楚。
他還清楚,以晏明達和盛晴明面上的合法收入,十輩子都賺不到那串本金數字的零頭。
這筆錢的來源,不言自明。
晏爺爺直視著晏隨。
老人家記得這個孫子還在襁褓中時的光景,如今已經長成大人了。
他嘆口氣,然後沉聲道:“你應該知道,你爸爸把這份協議給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