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刺骨的疼痛猶如千萬只螞蟻在啃噬著時慕青的身體,使得她逃跑的步伐變得緩慢而艱難。由於長時間未曾鍛鍊,她的身體素質極差,與此同時,這副身軀本就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之軀,又怎能跑得過那些經過嚴格訓練、身強體壯的追兵呢?
她緊緊地握著拳頭,一邊拼命狂奔,一邊傾聽著背後逐漸逼近的沉重腳步聲,內心充滿了恐懼和絕望。難道,今天真的要葬身於此嗎?想到這裡,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彷彿有千斤重擔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終於,時慕青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倒在一棵大樹旁邊。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死死咬住嘴裡的麻布,生怕自己忍不住發出聲響,引來殺身之禍。
此刻,她感到全身劇痛難耐。手臂被尖石刺穿所帶來的傷痛,以及不斷流淌出的鮮血,都令她幾近昏厥。然而,強烈的求生慾望驅使著她咬緊牙關,奮力將那塊刺穿左臂的尖石拔出。剎那間,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如洶湧的波濤般席捲而來,她的汗水如雨般灑落,浸溼了衣衫。
時慕青強忍著那劇烈撕扯的痛,從荷包中摸出金瘡藥,用嘴咬開瓶塞,忍著疼往上面撒藥。藥粉一撒,痛徹天靈蓋的痛楚,她咬住那麻布,愣是一聲不吭。
待上好藥,她小心翼翼地從嘴上拿下那塊麻布,然後用僅存的一隻還算靈活、能夠活動的手,再加上嘴巴的輔助,艱難而又草率地將自己受傷的手臂包紮起來。
此刻夜幕降臨,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她躲藏在樹後,茂密的植被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將她嚴密地遮掩起來。
時慕青實在是跑不動了,雙腿像被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比,疼痛難忍。眼看著身後的追兵逐漸逼近,她必須趕緊想出一個萬無一失的對策才行。
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雖然目前無法看清前方的狀況,但隱隱約約間,她好像聽到了從不遠處傳來的水聲。時慕青心想:既然有水聲,那就說明附近肯定有水源存在。現在自己渾身沾滿了鮮血的味道,根本跑不快,如果被那些追趕她的人抓住,後果簡直不堪設想。這些人不僅精通武藝,而且心腸狠毒。
這次逃亡,如果不幸落入他們手中,恐怕等待自己的只有兩種結局——要麼被殘忍地挑斷手腳筋脈,以防她再次耍什麼花招;要麼就是被打得遍體鱗傷,只留一口氣苟延殘喘罷了。
與其面對這樣的暴行,還不如拼盡全力賭一把。
做好決定的瞬間,她凝聚氣力,瘋狂地往那水聲傳來的地方跑去。賭一把,只要跳入水中,掩去所有的痕跡與氣息,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在那!就在前面!”後面追著的那個首領舉著火把,他那狠戾毒辣的聲音在身後的不遠處傳來,讓時慕青覺得莫名的心悸!她一想到那人兇殘暴戾殺人的模樣,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瘋狂地往前面跑。
果然,恐懼才是一切潛能的源頭。
尤其是,這般不寒而慄的恐懼。
“抓住她!挑斷手筋腳筋!”那玄衣首領冷聲斥道,“必須抓到她!不然沒法交差!”
時慕青聞言,又忍著鑽心的疼痛,飛奔著過去,她身後是越來越近,越來越響,越發凌亂的腳步聲!
她只覺得心中有股信念!
不可以!她不可以被抓住!
不可以!她不要做一個被人挑斷手筋腳筋的廢人!
不可以!
她如此恐懼,又如此地害怕,不顧一切往前衝,忽然,一腳落空,她整個人踩空掉落下去,耳邊是震耳欲聾的水聲,臉上身上是打在身上臉上的水,一股失重感的壓迫,她整個人往下墜落下去。
不好!
一陣顫慄的害怕恐懼佔據了她的心!她不會是從懸崖上掉下來?
難道真的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