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她所言,她的世界追求一夫一妻,男女平等,女子也可學習、工作、從官入仕,因而她才敢在策論中這般描述,打破這天和大陸的封建禮儀,推崇女子從商從仕。
所以,張遠閉了眼眸,沉思片刻,再睜眼時,已然雙目清明。張遠不得不信,她說得儘管瘋癲,卻應當沒有騙他,她就是南湘竹,不是時慕青。
“所以,之前在宮中,你是真的不知吾?”張遠回想起第一次他在宮中與她相見,她那陌生而又閃躲的眼神,不像是偽裝的,如此一說,便也說的通了。
“是。”南湘竹坦白了。
“所以,你心悅三殿下,不是愛慕虛榮,而是心悅於他,自願嫁於他?”
“是。”
“所以,當初你以死遁逃,是因為三殿下與傅傾雪有了骨肉,冷落你?”
“是,也不是。”時慕青嘆了口氣。“往事已然過去,何須重提?”
“兄長,不論吾之前是誰,如今,往後,都只是張菁。吾只想,有片瓦遮風擋雨,有個寒舍容身。吾只想安安穩穩做吾的商賈,然後等著某日,吾會從來時一般,離開此處,魂歸吾鄉。”
時慕青看著他,真誠而不加掩飾地道。
張遠默默地看著她,今日,他需要消化的事情太多了,而此時此刻,當他聽到“魂歸吾鄉”這幾個字時,內心仿若被人剜走一塊般疼痛,他忍不住伸手拽住她的手臂,沉聲問,“你是說,你有一日會離開這,魂歸故里?”
張遠一臉慌張地看著她,他太緊張了,手緊緊揣著她的手臂,用力到在她纖細白皙的手腕上都拽出了一道道手印紅痕,而不自知地一遍遍問她。
“兄長,你失態了。”時慕青掙開他的手臂,低聲道。
“對······對不起。”張遠如觸電般伸回抓住她的手,有些慌張,有些懊悔地對她道歉,這一刻,他仿若又回到了多年以前,彷彿又是那個書院讀書的嘴笨少年,不知如何同她解釋,滿心慌張,不變得是對她的在意。
“兄長,或許有一日,吾會同吾來時一般,突然而來,也可能某一日,忽然間吾又回到吾的世家。一切之中,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時慕青豁達地道,“學長既已知曉來龍去脈,不若早些回房歇息。妹妹乏了。”
張遠聞言,叮囑她好生休息,自己則是沉默著面色深沉地離開她的房間。
······
第二日,因著張遠休假,時慕青身體又好得差不多了。知她被祖母趕離喬府,心下難過。他便租了馬車,說服她一同與他去鴻蒙寺給祖母祈福誦經,祝福祖母身體安康。
時慕青聞言,雖然現代她是無神論者。可聽聞鴻蒙寺的香客年年月月不間斷,百姓也說鴻蒙寺的香火最是靈驗,她也不免有些心動。
即便無法親自踏入喬府照顧祖母,能夠在寺廟為她祈福誦經禱告,也是一件美事不是嗎?或許,真的靈驗?
張遠此次便裝帶她前往鴻蒙寺,實則也是想她散散心。另外,難得休憩,也希望放下政事,與她多相伴。
如若真的有朝一日如她所說,她會突然間離開自己,回到她的世界。那不如,在魂歸故里那一日未來之時,哪怕以兄長的身份,多陪陪她,亦是好的。
總歸她在他身側作妹妹一日,他便護她一日。
如今張遠位及重臣,馬車可以直達第二重門,比時慕青與母親來此處那日,少走了好一段路。
許是故地重遊,以為是與時喬氏一同來此,時喬氏為她祈求姻緣。而今,卻是同她名義上的兄長一同前來。數年時光,她已經從一個剛剛及笄的小姑娘,長成了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樣,長高了,五官也有所變化,身材也輕盈了不少,要長肉的地方也豐腴了些。不像以前,有時候還像瘦竹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