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承澤不再著急去累積資本獲得財富勢力,因為有些榮耀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既然是少年,便要好好享受這年輕肆意輕鬆的日子,不去在意尚未發生的事情。少年遊,雛鷹展翅,壯志凌雲,當是肆意快活,不留遺憾。
將思緒從回憶中拔出,毫不客氣地給教會他這個人生道理的老師腦袋上敲一下:“就那麼點作業還非得拖到假期結束才寫完,居然能樂成這樣,丟不丟人。”
石毅完全不在意他的“以下犯上”,樂呵呵地抱著作業本說:“我可是頭一次寫完,不用被老師罰站不說,還能借林萬里程飛他們抄作業,你不知道我以前都抄他們的……”
雖然覺得抄作業不好,但沒抄過作業的中小學生就像沒逃過課的大學生,猶如鳳毛麟角般罕見,他也不是嚴苛到家,還是隨便石毅他們吧。反正未來不管是林萬里還是程飛,在華國都是排的上號的人物。林萬里作為林德久的同宗,關係雖不算太近,這一支也有些沒落,林萬里卻在華國娛樂圈低迷時毅然出生成立公司,經過十幾年的拼搏,成為全國數一數二娛樂大亨,多少天皇巨星最後還是得看他的面子。
一號小弟林萬里性子圓滑好上位,最適合娛樂圈那種複雜的地方。二號小弟程飛則是心思耿直,做事總是慢半拍,拍馬屁總是拍不過林萬里,卻因為他穩重謹慎的性格去學習法律,成為華國最嚴謹最出色的檢察官,當真是心細如髮不漏過一絲細節,在他手中,多少冤假錯案得到平反。
這樣的兩個人,小學時抄抄作業……完全沒關係。
倒是他們兩個的老大,最後卻落得那般下場。若只是毀容,以石毅的能力還可以爬上來,等到整容技術發展後憑藉之前的累積一定能夠一飛沖天,卻偏偏在能夠鷹擊長空時落得個終身殘廢……
安承澤捏捏石毅的耳朵,看著那比常人小很多的耳朵,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片段。
穿著士兵迷彩服的石毅面色嚴酷,不露一絲笑容,將一個男人的手拿起,放在自己耳朵上,沉聲說:“過去的事情不怪你,都是孩子,是我自己先拿兇器嚇唬你的。看我的耳朵,耳垂很小吧,民間有說法耳大有福,我天生耳朵小又沒有耳垂,小時候有些刻薄的姑媽就說我耳小沒福氣,是命苦的命。那時我爸很生氣,從此不願意和姑媽往來,可是現在……大概真是沒有福氣吧。”
那番話,是對誰說的?記憶中石毅執起的手,又是誰的?
安承澤揪住這個片段想要努力回憶,卻抓不住頭緒,越想記憶越混亂。他隱約猜到那隻可能是自己的,那是在軍營中,他失落的兩年記憶中發生的事情。如果是前生,縱然回憶起這段記憶他定然也不會當回事情,可現在與石毅關係日益親密,回想起來卻覺得有些心裡發堵。
是誰如此刻薄如此三姑六婆,說一個孩子天生命苦無福,只因一個耳朵的大小。怕是不待見沒有母親的野孩子,也是嫉妒石磊的地位之人。石毅曾說過,他小時候在爺爺家過年,只一年便無論如何都不肯再去,石磊能由著他胡鬧,是不是也有這個原因。整整一個暑假兩個月,石毅哪怕無聊到跟他寫作業,都不會提起去爺爺家探親,想必那種家庭對於石毅來說是很頭疼的。
讓石毅遠離那裡是對的,本來就該是鐵血軍人,要是養在宅裡整天鬥來鬥去才是毀了這孩子。
捏著石毅的耳朵,安承澤突然升起一種與石毅相同的心思。石毅要認他當弟,一直罩著他,他也想要如此。他有對未來無比精準的把握,他能夠給石毅鋪好最順暢的道路,就算沒有福氣他也能為他搶來福氣。
他護著的人,他的家人,再有人膽敢明嘲暗諷指桑罵槐,一巴掌呼死。
不好不好,應該是玩死他。世界如此美好,他卻如此暴躁,一定都是石毅的錯。
於是捏著耳朵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