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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口那人縮了縮脖子,很是驚懼。
“若我事必躬親,還養你們做什麼!”靖爾陽被這話氣得脖子和臉俱通紅,“我叫你們來,是為了想辦法,不是為了把我氣死!”他越說越怒,朝外喊道:“來人!將這沒眼色的東西拖下去杖四十!打完了扔出去!”
那人不想一句話就引得如此無妄之災,撲通一聲跪下,連連叩頭哀求道:“小的一時說錯了話,求國舅寬恕,”不等他說完,已有健壯侍衛將人拖下去,被踉踉蹌蹌地拖走猶叫喊:“國舅,小的錯了,求您看在……”
聲音已聽不清了。
靖爾陽端起茶,略嚐了一口,溫度不夠合宜,甩手將茶杯丟了出去。
啪的一聲脆響。
茶水與瓷片四濺。
靖爾陽快而深地喘息,忽以手掩面,心中湧出無限悲哀與無奈,嘶聲罵道:“都是廢物,一個可用的都沒有。”
這話說的直接,稍有傲氣者面色已變,但是看了看地上還未乾澀的血印,又生生忍下,幾乎咬碎了一口牙。
一留著長鬚的中年人面色由紅轉白,忍了忍,面上擠出個真摯的笑臉,湊到靖爾陽身邊,低聲道:“國舅,我有一計。”
靖爾陽猛地抬頭,目光接觸到這平平無奇的中年人之後一瞬間失望至極,不屑地嗤笑一聲,“講來聽聽。”
中年人長袖下的手指攥得發青,但馬上又舒展開,躬身道:“國舅先前說,謝侯蠱惑陛下,就是為了竊取權柄,排除異己,我卻以為,謝侯此舉,亦有二三真心。”
靖爾陽不期能聽到這種話,怔然須臾,心火蹭地燒了起來,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謝明月和皇帝之事他當然聽說了,聽過之後愈發恨謝明月仗勢欺人,恨皇帝無用無能。
無論是哄騙還是威逼,都不該讓謝明月佔先,紛紛流言入耳,在靖爾陽聽來,皆是不堪之詞,連帶著他這個舅舅都面上無光。
“什麼混賬話!”他被戳中了自覺丟人的隱秘事,額角青筋暴起,抬腳狠狠踹了過去。
靖爾陽先前蒙靖嘉玉的光,在安州大營當過幾年官,無甚建樹,整日不過盤剝欺辱兵丁,這習慣便是當年留下的。
半年以來養尊處優,身體早不復當年靈活,那中年人受了一腳,雖沒受實,仍覺得腿上火辣辣的疼,被踹得連連退後幾步,遭同僚扶住才站穩。
靖爾陽拍案而起,指著那中年人怒罵道:“那我靖氏是不是要準備嫁妝到謝府求他謝明月迎娶啊!”
中年人臉上一點血色也無,他本心高氣傲,以為靖爾陽送太后母子進京,就算不是聰明絕頂的老狐狸,至少也得中人之上,不想竟是這般暴虐無能之輩,若非先前他病了些日子,走不了,這時候何需受此奇恥大辱。
他深恨,面上的笑容卻愈發恭敬,忍痛起身,瘸著走到靖爾陽面前,“國舅,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態度極謙卑,靖爾陽平日裡就瞧不上這些人,若非稍微有點用,早就都攆出府去了,見他放下架子說話,心情略好了些,勉強耐著性子聽他說完。
“謝侯其中有二三真心,既有真心,就容不得旁人染指。”
靖爾陽眯起眼,“你這是什麼意思?”
中年男子深吸一口氣,聲音壓低,“國舅,我說句最不中聽的話,當今能做皇帝,大半是因為,”他指了指自己的臉,沒有明說,“這個的緣故。”
靖爾陽臉色又黑了下去。
“我聽說,”他換了個詭秘的語氣,“王爺對先帝,有點別的心思。”
這當然是無稽之談,皇族辛秘怎麼可能被他們這樣輕易地知曉?何況是這樣有悖人倫之事。
他也知道自己所說不可信,不可推敲,然而騙靖爾陽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