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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兩世。
謝明月看李成綺狀似威嚴冷傲的神情,心裡已軟得宛如一灘水,他張了張嘴,最終只說出句,“是。”
長袖下,看不清李成綺的動作,只能看見謝明月不退反近,竟與帝王並列!
有不少宗室老臣看了只想去宗廟裡跪李昭,求求世祖爺顯靈,收了謝明月這個犯上的逆臣賊子。
世祖成文帝李昭走在前面,全然不知道身後有些臣子已幻想出了一場他為皇位委曲求全委身權臣朗朗天日之下受辱的大戲。
眾臣登觀臺。
觀臺離地三丈,可俯瞰狩園下的小獵場。
明日狩獵才開始,今日先是世家子在小獵場騎馬射箭,魁首得皇帝嘉獎與賞賜。
觀臺上已擺好了矮桌數張,分別給地位極高的宗親,譬如宣親王,朝中重臣,譬如說謝明月,譬如六部長官等,身份不夠尊崇者則在觀臺下設宴。
離李成綺最近的那張桌子,莫過於謝明月的。
從前那張桌子的主人,可能是李旒,也可能是謝明月,今年是謝侯,明年是誰,還不得而知。
眾臣落座。
李成綺分神去看了眼,或許是因為當時受涼,又沒養好,病中憂慮多思的緣故,李旒的面色一直有些蒼白。
李成綺回頭命太監在李旒桌邊再加一暖爐。
此舉落在諸臣眼中,有人意味深長地看向謝明月。
謝明月不動聲色。
李旒起身謝恩,面色卻愈發蒼白。
李成綺關切了兩句他身體,李旒只喏喏稱是,幸而太監捧著玉如意過來請皇帝過目,李旒才得以坐下。
謝明月給自己斟酒。
如意玉色光潔,毫無瑕疵,金嵌入其中,半點不顯突兀,金玉宛如一體,華貴異常。
“每年皆是如此。”李成綺無趣道,端著托盤的太監頭愈發低了,不敢開口解釋,心中卻疑惑著這位陛下從前一直在安州,怎麼會知道京中狩獵是什麼場景?
十幾歲的少年人誰會喜歡玉如意?拿回去擺著都嫌佔地方。
李成綺略一思索,信手解下腰間玉佩,放入托盤中。
太監微微抬頭,聽帝王語氣淡淡,“權且做個彩頭。”
碧玉宛如一泓清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似乎馬上就能從托盤上流淌下來。
諸大臣的目光原本就在李成綺身上,見他解下玉佩,有不少人忍不住轉頭私語。
這枚玉佩是先帝常配的幾枚玉佩之一,如今小皇帝卻拿它做彩頭,卻是何意?
如李旒這樣的舊人不願見,連舊物都不想多留,不少老臣這時候方徹底意識到,周朝當真換了個主人。
有人忍不住向謝明月的那看了一眼,先帝崩逝,朝局波雲詭譎,變化莫測,連宣親王恩寵都遠遜於先帝在時,謝侯卻一切照舊,權柄更有熏天之勢。
連位子,都如先帝在時一般。
謝明月目光在李成綺解下的玉佩停留一瞬,又自然地轉開眼睛。
這些各異卻都不單純的想法若是被李成綺知道了,他一定會覺得十分莫名其妙。
因為他將玉佩送出無甚原有,只是覺得年年都是如意沒什麼意思。
李成綺想了想,又道:“再取一枚犀角扳指來。”
忙有人傳令,去開府庫。
小獵場中眾人早就騎在馬上,躍躍欲試。
見觀臺上似有動靜,有人轉過去看,一腿腳伶俐的小太監跑下來,在一郎君身邊站定,氣還沒喘勻,快速說了什麼。
有人笑,“祁郎君,這位公公說了什麼,且叫我們也聽聽?”
小太監又匆匆跑了過去。
被喚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