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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道,他為什麼來我嗎?”
昨夜李旒跪在長樂宮請罪,崔穎儀從宣親王府敗興而歸,急往北苑,李成綺怎麼可能不知道為什麼。
“因為,”他手指擦過杯子上精巧的描金,那處停著一隻鳳蝶,翅膀極絢麗,幾乎於它所停留的花朵一色,“舞弊案?”為顯恭順謹慎,他在問,不是在說。
太皇太后的眼中終於流露出星點滿意。
對於皇帝的滿意。
她收斂了幾分那逗弄少年郎的輕佻,“不傻。”崔氏的貴女如此評價李成綺。
李成綺又摸了摸鼻子,羞赧道:“父子相似,孤自然是有幾分像先帝的。”
崔桃奚點點頭,“你卻當真像他。”
她說的應該是厚顏無恥。
李成綺垂下眼睛,想著謝明月在他面前故作恭謹的模樣,他聲音輕輕,“敢問太皇太后,有何見教?”
長長的護甲輕輕地,敲了下桌,發出了咔地一聲。
崔桃奚說:“如果我說,崔穎儀是我侄子,我愛其如珍寶,要你不追究,你會如何?”
李成綺靜默一息。
“科場舞弊,所參與者絕非穎儀一人,所牽連者凡幾,法不責眾暫且不提,且只說處置這些人所流的血,便足夠染紅半個長街了,其中的血,也不必非要多穎儀一個。”崔桃奚平靜地,冠冕堂皇地同李成綺說著這樣的話,“穎儀是本代崔氏唯一弱冠的男丁,他若有事,我百年之後九泉之下,也無法向祖宗交代。”
她說完,朝李成綺粲然一笑,“小皇帝,你說呢?”
長樂宮中安靜下來。
李成綺抬眼看她,只看見女子璀璨奪目的笑意。
崔桃奚好像並不著急得到一個答案,她慢悠悠地等待著,等待著李成綺回應。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更新不穩定,因為疫情原因所以提前一個半月放假,各科都在瘋狂加課。
對不起,我存稿還是存的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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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什麼時候是這樣重感情的人了?
李成綺心說。
崔桃奚笑吟吟地看著他。
她本就是個雪膚玉貌的美人, 幾十年的養尊處優讓她看上去沒有半點老態。
反而使她的美麗更加尊貴, 更加高不可攀, 莫說是仰視,在她面前,彷彿抬頭看上一眼都是不敬。
少年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茶香滿溢, 他不明白自己這的茶怎麼就令太皇太后這樣看不上眼, 輕啜一口, 細細品味。
算算時辰, 章逐藪應該已經往崔宅去了。
他不著急。
一點都不著急。
崔桃奚極有耐性。
長樂宮原本是她丈夫的寢宮,後來又是她兒子的寢宮, 她來長樂宮,與回家無甚區別。
她看向李成綺。
少年人安靜喝茶,姿勢儀態俱是無可挑剔的漂亮, 面上似有苦惱之色,彷彿把她的話放在了心上, 正在猶豫。
因為垂眼, 那顆紅痣若隱若現。
但仔細看也沒那樣像, 至少氣韻神情全然不像。
李昭十八歲時性格遠不如眼前的少年性格跳脫,滿腹心機怨恨算計。
可他還是裝得不問朝事, 每日不過尋歡作樂而已。
最為疼愛的,唯一真心實意對待的親妹妹出嫁不足半年就被磋磨得歸國,名義上是省親, 實際上是求救, 回來時見兄長病勢纏綿, 比自己出嫁時更為厲害, 以灼灼待長兄之心,怎麼可能對李昭說得出自己的遭遇?
說不出,扮得若無其事,又怕被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