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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苑。
暖閣中,瀰漫著脂粉與花朵特有的淡淡甜香。
一隻凝霜般的素手搭在澄瀛的膝蓋上。
澄瀛小心地以軟刷在泛著玉色的指甲上塗抹,脂膏粘稠,且沾在面板上不容易洗掉,即便澄瀛已經做過無數次,還是要提防著蹭到崔桃奚手指上。
崔桃奚半闔著眼,長睫輕顫。
按著她太陽穴的手力道適中,弄得崔桃奚有些昏昏欲睡。
一宮人跪在崔桃奚面前,同她講今日御書房發生的事情。
對於崔桃奚,新君有種微妙的容忍。
剛講完提議送宗室女出去成親的官員被架出去,崔桃奚便輕嗤一聲。
宮人趕緊閉嘴,不敢再說下去。
“平日裡說是兒郎的河山,大丈夫要提劍立功,功業不要女子染指,”豔色在她玉琢一般的手指上塗抹著,“待到了此時,社稷興亡卻都系在了女子的裙角下,”狹長的眼尾翹著,“天底下,竟還有這樣的道理。”
她想起康寧。
她想起康寧抱著她痛哭的樣子,想起康寧捂著唇,不讓自己在病中的李昭面前哭出聲的模樣。
“娘娘,”澄瀛抬頭,小聲問道:“會打仗嗎?”
崔桃奚抬手,染著尚未乾的花液的手指在澄瀛白皙的面頰上一點,留下道豔麗的面靨妝。
“要打的。”崔桃奚回答。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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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與周無接壤之地,”山河圖展開,謝明月以指代筆, 在越周相連之處劃上一道,“諸國軍隊若想大舉攻我朝,則必向越借道。”
越國處要塞之地,西臨周,南北臨魏、晉、梁。
晉與夷地相連, 不過因為夷地盡歸周, 眼下兩國所隔不過一道沙漠而已。
但此處有西境府軍鎮守, 故三國從越借道伐周。
越本貧弱, 先前周羸弱時尚好,後周推行改革, 它便夾在魏周之間,可謂進退兩難,兩個都討好, 便是兩個都得罪,而今三國來伐, 又順便帶上它, 它才敢真正與周撕破臉。
“越國國力衰微, 倘若越強行接道,它亦無可奈何, 今朝越願許以好處,分它一杯殘羹,它自無不願。”
所以, 所謂四國, 其實只會有三國出力。
李成綺想起宿眠送來的文書, 慢慢道:“孤聽聞, 越國主新納美姬,寵愛異常,眼下已入主中宮,新後喜珠玉,可以邊地珠玉寶器相贈。”
征伐夷地,於李成綺而言,眼前之富所得不多,畢竟夷民以馬匹牛羊為貴,這東西不屬官家,乃是平民產業,若想將此地慢慢納入周朝版圖,當然不能劫掠民財。
礦藏可開,馬匹可運入中原,但都不是立刻能動用的錢財。
王族多年積累,倒是落到了陳椋手上,其中不乏國器,陳椋特意把逾制的玉器珠寶等物選出幾大箱送入京中,剩下的盡數換成現銀,以皇帝的名義折成軍餉分了,使賞賜在吵醒原有的基礎上更加一重,西境府軍士無比敬服感念。
倘若周清之在這,大概會很滿意皇帝的省錢之法。
總歸是旁人的東西,怎麼送都不心疼。
“此外,”帝王沉吟,“越主重利,孤便予他利。鞠卿。”
鞠鳳霽向前,道:“臣在。”
“從鴻臚寺擇優者往越,見越主,其中利害必透徹言明。”
鞠鳳霽垂首道:“是。只是臣有一問,不得其解。”
李成綺頷首,“講。”
“越主行事荒唐,數年不朝,廢長立幼,中宮動輒更換,此等人,當真能見我國使節?扣下珍寶,將我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