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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後, 姜涵沅終於等來了朝廷允准出兵的詔令。
又三日,周魏兩軍相遇。
周軍經過數年改革, 甲堅兵利, 不是當年羸弱殘部,況且有西境府軍做例,全軍上下無不指望開戰,建功立業, 封侯拜相, 因而甫一接到詔令, 行軍如風, 可謂虎狼。
見到魏軍,加之昔年恥辱, 新仇舊恨一起湧上,怎不奮勇殺敵?
不用於周全軍士氣高昂,包括馮元明這個主帥在內的魏軍上下都覺得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又恐周軍追上,全軍惴惴, 士氣低落。
兩軍交戰猝不及防, 魏軍已將至國境, 難免鬆懈,因而毫無準備, 和枕戈待旦的周軍全然無法相比。
首戰,即是大捷。
攻破南嶺天險,長驅直入。
諸國譁然。
如慎淶這樣早早選擇周國的雖愕然周軍勇武, 但心中歡欣無可言說。
畢竟身家性命都壓在了周國上, 若魏軍勢不可擋, 竟能打回來, 第一個滅國的定然是他越國。
慎淶心情大好,不忘給新君送禮,周國地大物博,諸物不缺,且新君後宮乏人,連首飾珠寶都送不得了,思來想去,新君剛剛與謝明月成婚,年輕氣盛,血氣方剛,就命人送了點藥。
因為越君好聲色,一月有十幾日浸在後宮中,還有小半月出宮玩樂,男女葷素不忌,只徒享樂。
所以用於房中的藥越國宮廷不知凡幾,種類多樣,用法繁多,且經過上百位太醫的完善,所用藥材都是最好,對人體毫無損傷。
他特意命醫官選了了二十多種派使節送去。
不同於他的喜悅,宓景朝則是慶幸。
慶幸得罪周國新君,還為兩國增加了生意往來,填充府庫。
至於晉國朝堂上下心早就涼透了,酈佑原本等著聯軍攻周時能緩解自己所受的壓力。
不曾想,周軍勢如破竹,有北府玄甲軍大破魏軍,西境府軍自然也不願意示弱,愈發英勇,國破之危,已近在眼前。
酈縉彷彿已經看見了自己登基之後的圖景,催促愈發著急。
不久,一封從西境府軍中發出的信,到了李成綺手中。
兩線同時作戰,對國庫壓力不小,幸而有先前充盈。
李成綺拆開信。
陳椋簡略地和他交代了一下戰況,攻下晉國國都已是確鑿之事,然而經過經日相處,陳椋以為,酈縉很會做戲,伏低做小,低聲下氣,從不與周軍中任何一人有衝突。
一個人能在逃亡故國十幾年後仍舊鍥而不捨地堅定志向,去國十幾年,朝中仍有人願意支援他,本就可以說明他心志之堅,能力之強。
至少,很得人心。
晉國,魏國。
李成綺沉思。
同時治理起來過於困難,況且不同於師焉不斷,民怨盈天,酈氏一族還沒到盡失人心的地步。
他們需要一個馴順的傀儡,但絕不是酈縉。
李成綺回了些褒獎的話,在最後寫道:必要時殺之,另從宗室中擇選新君。
外面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李成綺頭也不抬就知道是誰——只有謝明月一人出入長樂宮無需宮人通報。
“回來了。”
他說的隨意,就好像尋常人家似的,卻聽得謝明月心裡發燙,“是。”
謝明月身上帶著外面的冷氣,故並沒有立刻過來,先解下大氅,在銅爐前驅了驅寒氣,才走過來。
“下雪了?”皇帝將信裝好才抬頭問道。
“細雪霏霏。”謝明月回答,將一極精緻的螺鈿紫檀盒放到了案上,對李成綺道:“是越國君送來的賀禮